【夏五/宿伏】清明。(37)

雪一般的长发披在他身上。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许久许久之后，忽然笑出了声。
这是悟的身体。
为什么他能活过来呢，因为他已经死了啊。
为什么眼睛那么疼呢，因为那个是六眼啊。
为什么悟酱不见了呢，因为选择了死亡啊。
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醉死酒里之后，夏油杰吞噬了他的魂魄，并占据了他的身体。
不再身为妖怪，生而为人，大概就可以摆脱靠吃小孩子活下去的宿命了吧？五条悟绝对是这样想的。
永远地活下去。
他们再也不会分离，因为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的说法。

他即是他，他亦是他。
但是。他是在惩罚他吧。没有对方，便是苦夏。
永远地活下去，便成了没有永恒的永恒。
没有杰再的日子，悟撑过了十年。而杰又能撑过多久呢？
属于五条悟的记忆忽然潮水一般袭来，钻进他的脑子里，从悟九岁的春天到他二十八岁的冬日。夏油杰也亲身经历了一次，魂魄被撕碎，然后被另一个几近狂化的灵魂吞噬下去的感觉。
感觉糟糕透了。
窗外大雪弥漫，远山被冬雪覆盖，入目皆是白色。那是五条悟最喜欢的景色，让人打心里觉得安静。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也许天空与地面的感情特别好？山为天而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