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冠之锢-第七章(5)

“嘿，小家伙，还不快给殿下道歉。道完歉就该走了。“
“对不起，殿下。“那位”小家伙“似乎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却仍然很有敬意的完成了里奥的任务。接着他们就上了马，缓步消失在林中。
“里奥男爵啊……“斯泰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们也该回去了。“安东尼奥的眼光随树木至上，看向渐暗的天空。
保留地的“打猎”为我带来了希望，仿佛它是十个月美好光阴的开始。可这开端即是巅峰。剩下的十个月里，虽然肉排、水果样样不缺，宴会时有举办，花园亦有四季变换，但我被囚禁了，像其他被囚禁在佛罗伦萨的廷臣与宾客一样。然而，廷臣们可以为恩爱夫妇的喜事操劳、为帝国看似光明的未来尽心尽力，我却能看见傀儡空洞却又藏着狡诈的双眼，看见沉浸于母爱却对孩子的命运一无所知的皇后，看见尚未诞生却已注定失去灵魂的孩子与未来。在假惺惺之外休憩时，我得到的又是什么呢？是腌制得梆硬的肉块，是久置而干涩的果蔬，是缺乏资金的寒酸宴会和疏于打理、毫无新意的花园。绝大部分的资金都流向了神殿与孕妇，所有的上品都献给了孕妇肚里的孩子。最令人气愤的是什么呢？是陛下听胎动时几乎猖狂的笑容。那绝不是为新生命的诞生而欣喜，而是判定奴隶合格的满足。

这种扭曲的情感，只能用令人作呕来形容。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我要因为未来发生的事，去结束新生儿的生命吗？那太疯狂了。这样做的话，没有人会理解我，包括我自己。所以我只能尽早驱除幽灵。于是又回到了等待，是的，在幽灵的嘲笑中等待。
随着可怜儿的啼哭，十个月终于到头了，我也得以出门朝圣。可在城门迎接我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在我艰难等候的这段时间里，意大利乃至整个天主教世界的态势愈发紧张。如火如荼的神殿建设反而激怒了清洁派，普拉托的建设因为异端的阻挠而延期；在不远的南法兰西，成千上万的民众甚至部分领主悍然宣布叛离正信。在东方，大权旁落的罗马国日渐式微，而异教徒塞尔柱的势力在波斯崛起，已经吞没了波斯和两河流域，直逼巴勒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