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第一次看见活着的你呢。”(2)

我回到宿舍，他坐在床上。
其他人说：“我、至高无上，你丑陋下贱。”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宿舍洋溢着愉快的气氛。
充满卑微恶毒仇恨，他抹去眼泪，发狂似的抓头发，挤出笑容。
我能共情，我想帮助，却蹲坐在墙角，愣在原地。
然后想：我真是个废物。
高一上学期，休学。
两年之后，跳楼身亡。
我无法去想象什么，
只知道他锁在房间里，拒绝任何人；
只知道他的尸体，奔跑过校园，穿过人群，哭泣的眼睛，镜头不停往前，焚烧。
6点15分，第一个闹钟响了。我在做梦，没有听到。
6点30分，第二个闹钟响了。我在做梦，没有听到。
6点45分，第三个闹钟响了。我还在做梦，没有听到。
7点，我想往前拉住那只手，我醒来了，第四个闹钟响起。
今天，祝自己的第十六个生日快乐。
突然做了这样一个梦，虽然不解，但我想起了一段对话。
他扭过头，问我：“你喜欢星星吗？”

“我对会任何会发光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我也喜欢，我喜欢星星超过喜欢我自己，可我从来没见过星星。”
“我好像也是。”
“为什么我没有亲眼见过，也很喜欢呢？”
“我不太了解宇宙。”
“你说我死后，会不会变成一颗星星呢？”
“我也不怎么了解你。”
“我也是，但我知道，你比星星更耀眼、灿烂，我的直觉。”
他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早上好！”大声的喊叫打破了我难得的宁静。
但如果是她，我愿意，我希望她永远让我的城堡喧嚣，直到往生。
之后，我的呼喊她再也没有回应。
他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这种转瞬即逝出现的，悄无声息消失的人，我们不太需要。”
那天晚上，我吞下写下的信，真挚的墨水慢慢被消化，导致我再也无法想起一个字一撇一娜，一种懵懂感觉。
他在我耳边哼唱自己谱写的歌曲。
然后他问我：“心意、想法、灵魂，为什么不能被肉眼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