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恋》第三十一章下篇（自杀道德/父权/人生意义/主线）(9)

（白） “对……不起。你如果怕他找到你，我带你回吉林。”
（俞） “不麻烦了，你自己回去吧。我不怕他了，就让他把我杀了吧。反正，我自杀也总是不成功，兴许，他能让我死个痛快呢！”知音一脸坦然。
（白） “别说这种话了！”
（俞） “连我亲生父亲都觉得我这种人是败类，我何必还在这个世界上苟且偷生呢。”
（白） “你有你自己的价值，就算是你的生父也不能否定你！”
（俞） “我没有价值。我拼命创造我的价值，却怎么也创造不出来。你参加金声杯可以得金奖，而我呢？”
（白）“你已经很努力了。叶老师也说你是她所有学生中进步最大的。你进校成绩是倒数第一，这学期期末是第三名。你不要放大这次失败，连叶老师都没有责怪你。”
（俞）“你明明知道我差在哪里。我从来不缺努力，我缺的是天生的条件。也许本科阶段，我还能凭着努力缩短和同学们的差距。但只有努力是成为不了歌唱家的，即便只是一个普通的歌剧演员也需要老天赏饭。我早就知道我天生就不是学音乐的料……”知音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笑笑说，“也不是学其他东西的料。我怎么就那么平庸呢？平庸到没有一丁点儿长处。”

（白）“你有那么多优点，你都看不到吗？”
（俞）“我哪来的优点？”
（白）“你会写诗写词。”
（俞）“但不足以让我成为作家。”
（白）“你喜欢看书，有很深刻的思想。”
（俞）“但不足以让我成为哲学家。”
（白）“你声音好听，普通话标准，还能说会道。”
（俞）“但不足以让我成为主持人或者朗诵家。”
（白）“不是只有成名成家才叫有价值，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价值。就算你成为不了歌唱家，但你研究生毕业以后可以去综合类大学的音乐学院做声乐教师呀。”
（俞）“可是，我连声乐教师都做不好，我被培训班辞退了。”
（白）“什么？”
知音如实说了。
（白）“怎么不早告诉我？”
（俞）“那天你生日又评上了副教授，你特别高兴。你这一学期忙于各种工作，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也很少有让你开心的事。那天好不容易看见你开怀大笑，我怎么舍得让你再为我操心。”
（白）“平时我皱一皱眉头，你都关切得不行，而你这段时间承受了这么多痛苦，我却浑然不知。我一点都不关心你，却还责怪你不懂我的付出。”心疼、自责、后悔像虫子般啃食着阳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