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诉别人你看得见 4(2)

“他们？他们是谁？”我似乎咬中了他设下的饵，因为听到这句话的他笑的更加开心了：“你能见到的所有人。”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你能接触到的一切，都是‘他们’。”
他站了起来，没有用任何工具，信步走到了我的父亲背后。
“为了我，他们将你奉为这世上唯一的神明。你的行动不会受到任何干扰，你的欲望在萌芽之初便会被实现。”他从血水中提起我的父亲，像是屠户在提一扇已经被切开的猪肉。
“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你说出那句话。”
“我看得见……”
“很好。”他满意地松开了手，我的父亲便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站立在原地。
之后，他机械地平举起双手，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迅速而又精准的一个回弯让他把两个大拇指捅进了自己的眼眶，随着一声香槟开塞般的“啵”，他将自己的两个眼珠硬生生扳了出来。
“你也一定疑惑于，为什么你的父亲会遭到这种待遇。”
“‘渎神’。”我猜测道。
这个答案即使不是正确的，也的确让对方感到了意外——这是这次见面以来他第一次摆出这种表情，我感到了一丝得意。
“在他们的想象中，我的到来是应运而生的，在必然的时间，我必然降临。”他花了一个眨眼的功夫来恢复表情，接着说道：“而你的父亲……你也看到了，他几乎是恐吓着你让你说出自己看得见。”

“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了杀他的男人。”我叹了一口气，忽然发现有一侧墙壁上，那个男人的样貌浮现了出来。
“并不只是这样，他告诉给了所有人。祸患的种子，已经开始吸收养分了。”他摊开手，摆出一个姿势来幸灾乐祸：“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你大可猜一猜——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看向那个悬在空中的可怜人偶，他的半张脸已经无法摆出任何表情，我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猜不到，也不想猜。”我偏过头，看向摆着滑稽动作的他：“来讲讲你？”
“我……我没什么可讲的。”他顿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道：“现在的你，听了我的故事也只会当做在报纸边栏里出现的恐怖故事一样忘掉——哦，忘了你没读过报纸，抱歉。”
“你读过？”我盯着他那光滑的眼窝，那上面是一层皮肤，和他身体上其他位置的皮肤没什么不同，除了给予我的违和感。
“嗯，曾经读过。”他点点头：“但并非你希冀的那样。我有自己的仆人，她会在每天下午为我读报。”
“神也会看报吗？”
“看你说的是什么神了。”他被我的问题勾起了讲述的兴趣：“有相当一部分神，在被成为神之前，是过着普通的生活的，而成为神这件事，剥夺了相当一部分他们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