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恶魔与战争(2)

雨停了，天空变成了淡蓝色，德国士兵张开睡眼凇醒的双眼，从椅子上起来望向四周，他清楚的看见在极远的地方模模糊糊的升起浓烟。
“那就是战地了，要赶紧过去。”他自言自语着。随后，他拿起搁在床边的步枪，推开已经腐朽一大半的木门，朝冒烟的方向走去，路上响起军靴踏着湿土发出的微声。
“集合，我们上，让那帮英国佬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的魔鬼！”上士在战壕里冲锋的哨声，那位德国士兵率先爬上梯子，向敌人的阵地冲去，他听见子弹飞过的呼啸声，看到里自己不远的地方的泥土被子弹击飞的痕迹。空中的三翼飞机飞过头顶，再高的地方即是漂浮着的齐柏林飞艇。那位德国士兵吼叫着，冲到军队的前沿，向那群龟缩在战壕里的英国人进攻着。突然，英国人的轰炸机向他俯冲下来几枚炸弹落在他身边不远处，他被震昏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他就浑然不知了，醒之后的世界寂静的有些恐怖，遍布着英国人和德国人的尸体，泥土上满是蛋壳，坦克熊熊冒着火焰。天色渐晚，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大难不死，也是很幸运的了。
德国士兵摇了摇头，他的思绪重回现在，他突然不清楚自己为何来参加这场战争，他只知道服从德皇威廉二世的号召，参加这场“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向那些来法国作战的英国人试试打击，一次次的战胜他们，直到伦敦，直到他们的老家。

“我宣誓，永远为陛下效劳，以德皇之名义，将那些敌人击退！”
军营里，德国士兵紧紧的抱着手中的步枪，几乎喊着自己的宣誓词，他的眼睛闪烁着初阳的光斑，在略发黄的皮肤上熠熠生辉。
一年已经过去了，这句刚开始从军的话也已经淡忘了，当有飞鸟从头顶飞过时，他突然想起这句现在看来甚是幼稚的宣誓。他打开水瓶，慢慢的喝着剩余不多的水，他笑了，他笑着自己当年的无知，也笑着没有经历战争竟能口吐狂言的自己，“新兵渴望战争，老兵痛恨战争”。一年以后的他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义，他抬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猛然，他的背后感到一股刺痛，身后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猛推了他，他的双腿失去力量，无力的倒在地上。
“如你所见，你已经死了”德国士兵呆呆地望着自己瘫在地上的尸体，他的身边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他没有说话，德国士兵转过头望向四周，但除了几只略过天空的鸽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夺去了太多人的生命，你理应在地狱遭受惩罚”
他仍是没有说话，他伸手去抓落在地上的栓式步枪，确实不能，他又尝试挪动自己的尸体，但他的手如同在空气中一样，穿过身体，也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