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心动，刹那的永恒（三十七）(2)

“肖赞，你这个混蛋！”
一直收不到回应！
一条条语音，仿佛石沉大海，微信那头始终毫无音信。
“MD，我要再理你，我就是猪！”王耶啵恨恨地咬咬牙，泄愤得把手机“啪”得往口袋里一放。他走到学校的足球场，坐到台阶上。
足球场的外围跑道里，三三两两，或跑步、或散步。有一个人的夜跑，头戴耳机，迈着自己的步伐，孤单地跑了一圈又一圈；有两个人的夜跑，边跑边聊着天；还有一小群人的休闲散步，懒懒散散，各自口如悬河地阐述着观点；还有些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腻腻歪歪的手牵着手，仿佛要走到天长地久般。
王耶啵感觉仿佛有点冷。
肖赞带着些许顾影自怜的自暴自弃，在黑暗的马路上进行了一番自虐式孤独的自我惩罚，终于醒了一般，着急地打开了手机，王耶啵一条条语音仿佛砸过来的一颗颗球，弹了出来，听着王耶啵的语音，肖赞由开始的满怀愧疚到怒意高窜，脸上的表情犹如六月的天气，瞬息万变，直到他听到那条：
“赞哥，你快来接我回家，我好冷！”因无声的愤怒而显得有些阴沉的脸瞬间又失了颜色，心里开始疼惜起他的小朋友来，想想还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才导致王耶啵逐渐失控的，肖赞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幼稚，在王耶啵面前他总是如此，发脾气，臭脸，无端迁怒的事，仿佛都给了王耶啵，他不是还把他当着小朋友吗？自己难道不才是个小朋友吗？

“你在哪？”肖赞终于回了微信。
当肖赞在操场的看台上找到王耶啵时，王耶啵正满脸晦气，抱着个头，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一团，一米八的大个子此时看上去仿佛一团孤孤单单的小小的一坨。肖赞满脸愧疚地走了上去，站在他的旁边，伸出手。
“走吧，回家！”
王耶啵听到肖赞的声音，忘记了刚刚的桩桩埋怨，忘记了刚刚压抑难受的愤怒，也忘记了那种无法言说的难过，只是默默起身，紧紧得抱住了肖赞。浓浓的夜色大笔一挥勾掉了两人所有的委屈，只留下了彼此的彷徨无助的虚惊一场。
两个人沉默着，一路无话。走出校园，穿过那段昏暗的小路时，肖赞摸索着抓住了王耶啵的手，轻轻地牵着，悔意密密麻麻地爬到了脸上。他想开口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借着灯光偷偷瞟了瞟王耶啵，欲言又止。
他今天的确幼稚了，但也是有点儿委屈，刚刚还被气得神智不清，连着两顿饭没吃，又被气饱了，现在突然觉得饿得发晕，想想自己其实还蛮无辜的，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起来，想要挑衅的小心思又幼稚地冒了头。
“王耶啵你丫今晚敢跟我吵，你丫今天就死定了！”肖赞心里竟然产生了颇有种“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嚣张气势，也不知是谁给他的底气。
肖赞是一个被很多人都认为很随和、好脾气的人，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对外人有求必应、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时时刻刻仿佛都优雅而理智，随和又亲切，但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一个相当强势的人，越是亲近的人，越是难以让他妥协，而王耶啵就幸运地成了那个他心目中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