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界的我们 第五章 达达屋 第一节(3)

“不是不是，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就仔细看看吗？”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待我！
“我还不是不要花费注意力在你所说的礼品吧，赵娜。好歹你进了学习小组，学不完作业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弥补，难道天下所有疑难杂症都可以靠这个送礼物就可以解决吗？”她一直盯着草稿纸上画满的图表线条，保持着那副开学以来冷峻的表情。
“可是你误会了……”我开始害怕她会不会对我发脾气。
“误会？唉，赵娜。可以这段时间不要理我吗？你就开开心心地在你的学习小组每天度过4个半小时吧，我现在真的不想面对任何人……我不是要跟你绝交。”她相当凝固的神情反而让我更相信她一定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康羽晓，作为朋友，我们不是可以信任彼此吗？我们一起做朋友这么久了，突然这样毫无征兆地说‘不要理我’根本不像是原来的你啊！我所认识的康羽晓不是每天在课堂上表面风光亮丽的优等生，而是每天休息时偷偷跟我玩闹的你。大家平时只了解你拥有什么，可我清楚你缺乏什么。难道我去学习小组后我就不能继续做你的好朋友吗？继续了解你吗？”

“够了赵娜！”她这时用圆珠笔使劲敲击了木制的课桌板，抬起了头，毫无遮掩自己怒不可遏的模样，“你以为你凭你自己的观感就可以真的了解我吗？我平时为了应付这么多身边的人，扮演了许多你们所认为适合你们私心的‘我’！赵娜，我真的受够了一直扮演的自己，还有这个身份！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对你们大家，到底有什么实质意义呢？你玩弄你的礼物吧，我真的受不了这一切了！不要对我施加道德绑架！走开，否则我马上早退，以后不进这所学校了！”她将我推开，迅速跑出了教室，我怎么追都追不上，只能无助地喊：“回来、回来……”
我们之前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这一年半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讨厌“这个身份”——难道说我连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吗？我们曾经一起在学校栽种的松树下畅聊，结果却换来一句“真的了解我？”。康羽晓是我入了一中后最好的朋友了，可是我居然一直没有抓住机会去深入认识她……喷涌泉水的源头，本来可以熟知它的来龙去脉，结果被居民当成了理所当然的正常现象，直到有一天它不再喷涌泉水。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在关键时候踏出另一步呢？我不愿意再接着想下去了，任凭着傍晚的夕阳光直射我的眼珠，手上还提着那袋微微摇曳的包装袋……无论我怎么试图不要把康羽晓的话放在心上，可她那句“不是绝交”仍然让我不能不觉得我们再也不会有什么美好的记忆了，已经有种可悲的屏障生在我们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