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西山落日』(4)浓雾之中(3)

说实话，夏目也没有见过思久疯起来的样子，在他印象中，思久总是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好吧他除外。这次倒真是开了眼界了。
疯起来的思久，简直“不是人”！
夏目漱石从猫咪变成了人，一手捂脸，明显是不愿意看，指缝还微微张开一点儿。
激烈。
只能这么形容。
西山还好些，毕竟是异能，无论怎样只要不伤到左手小臂上的红色晶状体，他都没事。思久倒是惨了，脸上手上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深的浅的都有，甚至一头白发都被染红了一片。灰蓝色的眼瞳中，写满了炽热的疯狂。
刀身没入地面，手支撑在刀柄上，利落的后空翻，思久和敌人拉开了距离。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住。思久拖着刀，压低身子直直冲上去，全然不顾那些横在自己面前的银白色光刃，只是冲上去，对面的人影高高举起了他手上的刀准备劈下。
夏目在那把刀落向孩子的白发前甩出了手杖，但，速度不够，还未等手杖撞上去，思久的白发已经掉下，飘落在地，十分显眼。
两根手指捏住刀柄，小指轻勾，把刀反握在手，思久抬起右臂，刀刃狠狠地砍向红色晶状体。
红色晶状体碎裂的同时，那把应落下的刀消散了——准确点是在碎裂之前。

呆住的不只是夏目漱石，还有被手杖撞了一下后依旧懵懵的思久。
“为什么……为什么又这样……”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为什么不让我亲自打败你，为什么……”
声音越来越小，正在缓缓消散的西山落日俯下身，趴在思久耳边，轻声而缓慢。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夏目漱石感到很奇怪，他在自己老朋友的脸上看到了惊恐和无助、迷茫，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抱起朋友。银光散开后凝集成一颗银色的晶体，归位。
“金之助，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
“直到永远？”
“直到永远。”
尽管只比自己小四岁，但内心还是像他现在这副模样一般，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