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中的哈洛赫尔(6)

于是，像当时墨鲁鲁先生耐心地向莫拉叔叔解释一样，他又不厌其烦地向齐齐解释了有关冬女、天梯以及他的愿望等一系列事情。最后，他诚挚地表示，如果齐齐能把飞椅借给他，他不仅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不愉快，而且还会免费地赠送三十桶她最爱吃的曲奇饼干。
这真让齐齐为难。一方面，她很希望能和墨鲁鲁先生和解，得到好吃的曲奇饼干；但另一方面，墨鲁鲁先生不会魔法，操纵不好飞椅，而他的目标又是那样的不切实际，这着实让齐齐感到担心。
最后她决定，不能拿墨鲁鲁先生的生命开玩笑。她假装看了看日历表，然后装出很抱歉的样子说：“我当然愿意……但真是太抱歉了，墨鲁鲁先生，十二月七号那一天，我还要驾着飞椅去城东边清扫五百一十七户人家的魔鬼触手呢。”
“啊？怎么这么不巧？”墨鲁鲁先生失望地说。
“我也十分想借给您，但是那天我真的要用它……”
所以我们的墨鲁鲁先生只能悻悻地跑回自己屋子。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上天找冬女这事要比五百一十七簇魔鬼触手重要的多。那又该怎么办呢？墨鲁鲁先生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十二月六号晚上去把飞椅偷来。

于是，在十二月六号的晚上，墨鲁鲁先生戴上面罩，偷偷地溜出了自己的屋子，从一楼的窗户爬进魔女齐齐的屋子。屋子里很暗，墨鲁鲁先生什么都看不清。他不得不到齐齐的园圃中摘了一棵灯笼草。糟糕的是，根茎被扭断时灯笼草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这吵醒了在二楼睡觉的齐齐。
“谁在那儿？”齐齐大声问道。
墨鲁鲁先生蹲在园圃里，大气也不敢出。灯笼草伸出两只小手，不停地捶打着墨鲁鲁先生的脸，打得他的脸颊生疼。过了好久，楼上已经没有动静了，墨鲁鲁先生这才确信齐齐再次睡下了。他站起身子，从矮窗户跨进房子，把灯笼草高高地举起来。房间里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可是房间是真的很乱。墨鲁鲁先生看到的是丢的到处都是的书籍，没清理完的魔鬼触手，横躺在椅子上的试管和夹在书中间的曲奇饼干——那块曲奇已经被咬了一半。家具也是乱糟糟的，上面放满了各种杂物，让人分不清哪里是衣橱，哪里是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