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索X永恩） 风与火【柒】(2)

颈间的乘风也像是受了这股情绪的鼓舞，在短暂的停顿后急剧地砍下，伴随着脊椎爆裂开的清脆声响，他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不！！！”
亚索惊醒，发觉自己仍坐在清澈冰凉的灵河中，溶洞里的景象跟他初来时毫无变化，仍有无数的绽灵花瓣飘飘洒洒地从视野不可及的悬崖高处飘落，气氛安静且祥和，老人慈眉善目地站在岸边注视着他，眼中带着从容的笑意。
他尽可能地舒缓呼吸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是阁下的久远记忆吧。”老人笑笑，“灵视里的所有景象都是灵河所赐予的，老朽并看不到。”
“不......不！那绝不是记忆。”
“既然如此，或许是心魔？”
“心魔？”
“虽说灵视里的内容千人千式，但根据老朽的经验，一般人看到的无非就是自己人生中的遗憾或恐惧，如果没能看到令自己遗憾的记忆，那或许就是看到了恐惧着自己灵魂最深处的心魔吧。”老人话锋一转，“阁下您不必意外，就算是再杰出的剑士，也会有自己恐惧的东西，若是您原本觉得没有，那只能证明您不够了解自己。”
亚索猛地抬头看向老人，但后者在杀人数千的剑士直视下却岿然不动，那些在战场上积累出的排山倒海般的压力一碰到老人佝偻着的身体，却都顺从地散去了。

“失礼了。”短暂的沉默后，亚索收回了目光，从灵河中起身。
“呵呵，这没什么。”老人又笑，“否认是所有接受的开始，而诣灵本就是接受自己的过程。”
“那看样子，我已经不可能接受自己了。”
“阁下这是什么话？”老人迎了上来，手中捧着一碗翠绿色的茶汤，“或许，可以您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
“绽灵茶，饮用此汤，可助阁下通灵。”
“通灵吗？”他本想一脸平静地接过茶碗，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阁下无需惊慌。”老人背着手转过身去，“但如有心事，或许是该有个了结。”
“若是不了结呢？”
“呵呵，有时，我们必须直面心魔。”
“心魔......是么？”
他仰头将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液体入口的瞬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烧感，他觉得自己的整个口腔都失去了知觉，只剩下猛烈的灼烧感顺着喉咙一路冲到丹田，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甚至使他不能握住手中的茶碗，那件精致的瓷器从半空中跌落到地上却没有碎裂，而是变成了一股奇异的粉色蒸汽，升腾着消失在空气中。
“而有时，”老人再度转过身来，瞳孔里荡漾着澎湃的青灰色，“心魔自会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