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螺旋——赡养协议（五）(3)

"你别误会，我一直都是这样。"从巳在衣柜里翻出一套白衬衫，“这套衣服本来是打算结业那天穿，但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蔡歆然气鼓鼓地从他手里夺过衣服。冲进浴室，水声响起。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从巳狼狈地逃离房间，罚站似的杵在庭院角落里。
“我还以为寒渊是在开玩笑，这的确要比预料中的困难，很多。”从巳倚着围墙，拼命按着狂跳不止的心口深呼吸，“哈~哈~呼~~哈~哈~~呼... ...”在见到她之前从巳从来没有过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起码在现实中没有。这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但是刚才和她接触的感觉似乎有点？... ...呃。身后有一个明显的异物挤压感。
那是从巳口袋里的一枚怀表，古铜色的表壳上覆盖着黢黑的纹路，透明表盘下精密复杂的机械安静地运转。可能是昨天被误触发动的缘故，怀表周身还包裹着一股淡淡的灵压。从巳现在看见这玩意儿心里就发怵。昨天差点被这东西害死。紧握着这个不祥之物，从巳不知道今后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惩爷。他坚信昨天的事情只是意外，只是碰巧在在错误的时机经错误的方式触发了错误的开关，罢了！仅此而已，惩爷怎么可能会害我呢？虽然后来冒出来的那双眼睛很奇怪... ...

那双眼睛，那只是从巳的幻觉，他以前确实也做过这种机械降神的白日梦。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双眼睛是真是存在的。而且最近接连发生这么多的事，梦境变得越来越真实，从巳一度已经无法分辨现实与梦境。在生死存亡之际坐着清明梦不也很正常嘛，但是。
但是，如果，他真是存在？那次荒唐的考核是为了引他现身；惩爷的怀表是为了让我跟他交易？
“嗡”！~大脑缺氧，头晕，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双腿发软，失去支撑从巳那孱弱身躯的能力。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世界就此崩塌。
“怎么会做出这种假设？不可能，不可能。”　
“喂？吹风机藏哪了？”蔡歆然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从巳身后。
她什么时候到我身后了？我好像，真的太累了。
“我叫从巳… …”从巳缓缓站起身，感官也跟着逐一恢复，他能听到发梢水珠滴落的声音，能闻到水汽混合沐浴露的清香。能近距离端详她的容颜。他能，从已经被搅地浑噩的记忆里抖出属于她的只言片语。她的美不是惊世骇俗的，却让从巳觉得那样怀念。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那种让人缅怀有憧憬的情感和理智发出的困惑在相互倾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