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朱】醉清风(5)

花魁身着一袭淡薄的红纱，长发散下来，只用一根玉带松松的拢住了。她皮肤白到近乎透明，像上好的羊脂白玉，又像是寒冬的雪。
她在仔细的剥一颗葡萄，紫红的皮被剥开，露出里面青色的果肉，汁液顺着指尖流了下来。
曾艾佳看到她毫不在意的伸出舌头仔细舔掉，红色的舌尖轻触皮肤，暖色的烛光落在她的指尖，终于给她镀了点儿人间的烟火气。
曾艾佳暗暗吞咽了一口，他感觉自己心如擂鼓，大脑一片空白，那张惯会说些漂亮话的嘴此时也蹦不出半个音节。
朱砂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带着点难以捉摸的笑意。曾艾佳看着她起身，随意扯了扯几乎要滑到肩膀上的红纱，走到一旁的窗台上拿起那张宣纸。
她脚腕上扣了一只银铃，每走一步，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响声，让这凝滞的气氛好歹活泛了几分。
“月色正朦胧，与清风把酒相送。”她笑了起来，“醉清风，这是首好词啊，听闻这曾是全京城最好的舞姬的拿手曲，只可惜未曾有缘得见。”
曾艾佳笑而不语，只是反手将门锁上，这倒引得朱怡欣看了他一眼。
“脱鞋。”朱砂懒洋洋道，“这地毯我可是喜欢的紧。”
曾艾佳从善如流，打着赤脚走到那人面前，倚在墙上看她，倒又有了几分风流公子的模样，

“这词，姑娘也喜欢？”
“那是自然。”说着，她便走到琴前坐下，“公子可有雅兴听小女子为您弹奏一曲这醉清风？”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先来一曲助兴也是极好的。”
朱砂听了，冲他嫣然一笑，席地而坐，拨弄起琴弦来，低声浅唱，那歌声宛若天籁，让人一时间失了神，传杯换盏之间，他似乎被这熟悉的韵律带回到了儿时的某个夜晚……
静谧幽夜，不知何处传来悄怆邃然的埙声，吸引来白日里惊魂未定的女孩儿，
“这曲子真好听！”
乐声骤然停下，坐在树下吹埙的少年见女孩儿来了，缓缓起身，略过女孩儿，径直离开。
“诶，等等，别走！”女孩儿上前，拦住了他。
少年停下，瞥了女孩儿一眼，冷冷地道了句，
“我说过，离我远点，很危险的。”
“可是……”女孩儿垂眸思虑了片刻，旋即又换上了往日那灿烂的笑颜，是少年一眼钟情的笑，
“好吧，我会走的，可……能不能将方才那曲子吹完，我想听。”
少年犹豫了片刻，
“那好，那就一曲。”
“嗯，就一曲。”
悠扬的埙声，在清风的吹拂下，夹杂着但那的桂花香，只消抬头稍一用力，便能闻到空气里浮动的甜香，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渐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