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比岛远征军（四）

我垂着头，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要问全世界的人谁最在乎远征军，那只能是雷欧。
远征军成名始于那一场解救战争，可是真正让远征军声名远播的却是我参与的第一场战争——援助王子星球。王子星球军事能力不算一流，但极其擅长舆论传播。经此一役，不少国家都了解了奥比岛的军事力量，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有这样一片净土崇尚和平。而雷欧率领的老部队自是日益备受推崇。
“雷欧，其实那天你说错了，我早就不是远征军了。我们现在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你今天既然打了我，就给我把话说清楚，当年上头莫名其妙地裁军，你为什么保持沉默，你为什么一声也不吭得就放弃了那些人，放弃了那些多年与你四处征战的战友？”
此时的我很矛盾，我隐隐感觉他有苦衷，可事实又是与此完全相悖。明明我应该底气十足地逼问他，尽管现在看起来我是这样做的，其实我却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一如当年我执意要加入远征军。
“欧奇，他们现在过得很好。”
雷欧早已恢复平静，语气不咸不淡。他像是在望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别的。
“归人儿，归人儿，你的家在哪里？……”
一阵高亢悠长的歌声不知从哪里飘来。在这寂静的深夜，在这个几近无人问津的海岸，渔夫的歌声裹挟着巨大的魔力，宛如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六年前的九月，我如往常一般向雷欧汇报基本的工作事宜。那时的我已参军六年，大大小小的军功也立过不少，很快便被提拔为干部。更重要的是我和雷欧脾气颇为对路，军营中我们是上下级，私下更是好朋友，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