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花暖雪（5）(5)

 “你说什么？你是要……跟我睡？”事情来得太突然，傅红雪一下不知所措。
“不行吗？我还能吃了你，我在家经常跟大哥三弟挤在一张床上。”
“哦……”
“你过去，我要睡里面。”……傅红雪呆子一样，茫然地就被人家给安排了。
两人同盖一床被子，实在是因为教主的床上只有这一床被子。许是新鲜，许是择席，过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合眼。
花无谢问：“你睡不着吗？”
傅红雪说：“你不也没睡吗。”
想想晚上发生的事，二少爷觉得自己也有责任。“今天，是我的话惹你发火了？”
“也不能怪你，所有人都这么说，我确实是踏着血走过来的。”
“你真的杀过很多人？”
“不像传说中那么多，但也的确有几个仇人死在我刀下，我就是个为复仇而生的人。”
“复仇，是什么样的仇恨？”花无谢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突然满是关切地问。
于是傅红雪躺在床上娓娓道出他的来历、他的身世，他娘花白凤悲苦偏激的一生。他在没有欢乐的日子里长大，周围是人们的冷眼，是无尽的血腥和杀戮。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爱，只需要不断朝前走，去杀光所有仇人。

他就像一只旷野上孤独而行猛兽，一身戾气、遍体伤痕，苦乐悲喜都只能独自吞咽。将近三十年的岁月他曾经活得不像一个人，而是一把沾满血光的刀，在一次次无休止的进攻中划伤了别人，同时也残缺了自我。
有两滴泪从傅红雪眼中掉落，花无谢倚在枕上，不由伸手为他轻擦着脸颊。
一瞬间的停顿，让傅红雪感觉舒适的暖意冲撞上心扉，他有点儿想握住面前人的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望着那双眼睛回报出温和的一笑。
“对不起，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我总是惹你难过，把这儿弄得一团糟。你不生我气吧？”花无谢问。
“生你气干什么，就是叶开那副德性我也没真生过他的气，在心里一直把他当朋友。”
“那我也可以做你朋友，是比叶开还好的那种！”花无谢半抬起身子，很兴奋地说。
“你是花家二少爷，我怎么高攀的上。”
“不准这么说，人不该分高低贵贱，生来都是平等的。就像你叫我少爷，我不也是留在这儿给你大教主当小厮吗！”
“可你这都睡到教主床上了，还算什么小厮呀！”
“就睡了，怎么样！晚上不老实还说不定把你踢下去呢！”花无谢娇嗔得像个孩子。
“怕了你成不成，是我倒霉，无缘无故找个大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