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幻个人向】Back to DREAM.(7)

再后来，那几个人的身影一一淡去，可地面上的灰黑色影子没有消失，都汇聚在了红围巾少年的身上，只剩一人在满月的夜带着五道阴影踽踽独行。
街道两旁的招牌亮着霓虹灯管写就的各式文字，意义不明，却格外清晰。正圆形里画出的彩色小羊仰起了弯曲的犄角，凝望着月光和城市光怪陆离的夜色。
混乱的记忆碎片从你的脑中飞过，大脑传来尖锐的刺痛。满世界漫天飞舞的碎裂的镜子，一面面一片片的都是扎进心头的利刃。
有舞台上唱着歌仿佛在发光的青年，有深夜面对微微荧光电脑苦思冥想的身影，有仿生人睁开双眼时的一片空白，有金灿灿的奖杯带着神采飞扬的骄傲。
有钢铁的身躯俯视脚底的血肉，冰冷机械地扣动手中扳机。
你闭上了双眼。
我们在岁月尽头定格成泛黄的旧照，绚烂的彩虹交织溶成蛋白色，又在硝烟和锥心刺骨的痛里褪色成了铅灰。
我不要荣誉和盛名，不要智慧和天赋。
我只想要你们回来，再和我一起，看一次钢铁城市里的月光。
那晚正值朔月。月亮血红色的光辉化作尖锐弯钩，不紧不慢地挑出你的心脏，血肉淋漓。

008.
你睁开了双眼。
慢慢清晰的视野使你意识到自己仍身处世界崩塌产生的一片黑白色海洋里，像真的沉没于深海一样缓缓下坠。你绝望地闭上了眼仰起头，或许还带着几分释然地准备迎接最后的结局。
可是忽然拖拽你下坠的重力消失了，巨大的浮力在身下升起，像是反重力的悬浮轨一般。你开始缓慢地上浮，越来越快，头顶灰色的光线随着时间而离你越来越近。
你的身体无声地脱离了地面黑白色的深渊，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变化，雪花还是毫无波动地闪烁着，你身上的衣服也依然干净毫无褶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此刻正在进行。你的身体向上缓慢升起，川流不息的人群从同一平面变成脚下的黑点。他们在自己的路上行走着，一如既往地行色匆匆又心事重重，低着头看不见周围的任何异样，像是再平常不过的每一天。
你抬起头看向头顶。午后的太阳逐渐向西方天空偏移，灿烂炽热的阳光让你不得不眯起双眼。你还在向上升起，像是背后生出伊卡洛斯的隐形双翼，带着飞蛾扑向可望不可即的幻影。
脚下闪烁的深渊裂口逐渐消失，被看不见的针线一点点缝合黏连，最终泯灭在这个午后。地面崩塌的碎片悬浮而起，和你的身体一起飘向八十八楼公寓，所有一切都恢复到平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