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染羡）第六章(3)

北堂墨染无法压住心中的愤怒，只好拂袖转身离去，留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温情姐弟。
腹部越来越痛，魏无羡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流逝，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抹到了一手的血。
其实这个痛苦比不上当时换皮，换皮那一个月哪怕晕过去他都不曾喊过疼，可这会儿却忽然喃喃道：“疼……”
温情刚想递上一壶烈酒让魏无羡止痛，却又听魏无羡说道：“温情，我听见他说疼……”
温情哑口无言，只看着魏无羡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他身下越来越多的鲜血，再联想到北堂墨染方才的两声叫唤，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对不起，我以为……”
“不怪你……”魏无羡的声音变得越发地虚弱，“温情，不怪你……本来我也没打算留下他的……”
去而复返地北堂墨染看到的正是魏无羡温柔地安慰温情的画面。本来我也没打算留下他的……北堂墨染为方才他心中隐隐地一丝不忍而感到可笑，他没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留下他做什么呢？北堂墨染恨我抢了本该属于魏婴的位置，那我的孩子……便是抢了本该属于魏婴的孩子的位置，哪怕孩子生下来了，北堂墨染也不会好好待他，还不如……就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魏无羡几天后醒过来时温情告诉他，她已经为他施完针了。
不能再孕了吗？魏无羡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腹部，他想，他喜欢北堂墨染这么多年，付出这么多，也够了，他不要也不能再喜欢他了。
就这样吧。
魏无羡这样想着，坐在榻上坐了一日，他望着那日北堂墨染离去时的那个方向望了一整日，直到日薄西山，他才收回目光。
是真的决定要放下了。魏无羡捂着自己的胸口，他知道，那里以后不会再疼了，因为他现在正在剜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将埋藏在他心底深处的那个名字那个人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