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膜（恩敏）(7)

咸恩静站起来，转身时又停下脚步。
“先休息吧。”
她背对着朴孝敏，后者看不到医生，她的女朋友，此刻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其他的，待你好点再说。”
糟了。
朴孝敏突然有些慌乱起来，她拉开被子半撑起身，拽住了咸恩静的衣袖。
咸恩静有些讶异她的动作。她转过头，朴孝敏的双眼还有些红肿，几缕发丝还垂搭在眼前，显得楚楚可怜。
她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却还是攥着她的袖子不放。她和平日有些不同，咸恩静觉得她有话想要说。
于是她蹲了下来，伸出素白的指尖拨开朴孝敏散在额前的发丝。这刻咸恩静是仰视着朴孝敏的，她静静地等待对方开口。
朴孝敏很快地看了咸恩静一眼，又垂了下去，紧紧攥住视线中的床单。这一刻的她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玻璃。咸恩静其实不希望她用这种犹豫的目光看自己，她们是情侣，有什事大家应该坦诚地说出来。
“你要离开了吗…？”她最终嘟囔了句，语气很轻，却拖着沉重的不安。
朴孝敏的脸颊泛着红，可手背却是苍白的，一根根青筋在上面格外显眼。咸恩静抿了抿嘴，她覆上朴孝敏的手背，上一秒还抓着床单抓得指尖发白的手轻易被拿起，然后被握在一双温暖的手之中。

咸恩静直视着朴孝敏的垂下的双眼，白昼的光映得她的双眼灼灼其华。
“我今天哪里都不去，明天也是，直到你完全病好为止。”
朴孝敏终于抬起眼。眼泪浸润着她一双美丽的眼眸里，好像有流光闪过。
她慢慢地回握着咸恩静的手，接着往上提了提，边小声嘟囔了句陪我睡好吗。
脱下外套挂到椅背上，咸恩静才钻进被窝，朴孝敏就已经紧紧靠到她的怀里。脸颊肌肤在温热的颈间蹭了蹭，她凑到一个咸恩静看不到她表情的地方。
她感到发丝一遍遍被拂过，很舒服，舒缓了生病带来的不适感。很久没有过的亲肤接触，不是半睡半醒那种朦朦胧胧的，朴孝敏深深吸了一口咸恩静身上的气息，才缓缓张口。
“那些字…我只是乱写的。昨晚病得糊糊涂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来没打算发出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
在发丝间游离的手顿了顿，朴孝敏觉得环在腰间的手收紧了。
她的体温还在偏高状态，咸恩静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小火球。可朴孝敏的身躯在隐隐发抖，哪怕她们正面对面相拥，咸恩静还是能感觉到朴孝敏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