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你也是神棍吗？（十六）(4)

孟鹤堂把手机往前移了一点点，又说：“老板娘您拿去看吧，我们要一杯意式浓缩，一杯珍珠奶茶，都要冰的，奶茶全糖。”
“……好吧。”
那只苍白的手再次出现在屋檐形成的阴影下，想要接过手机时周九良与孟鹤堂同时出手，用手里的红线紧紧缠上她的手腕，随即便听到店里惨叫连连，那只手似乎受到莫大的痛苦蜷缩起来，慢慢变得透明。
“你已不属尘世，何以滞留阳间以怨气伤人？”周九良抓紧她的手问话，好让孟鹤堂有空去将挡在门后的怨气打散，浓烈的怨气被燃烧的黄符驱赶着，普通人看不见，可在他俩眼里就是一股股浓烟般的黑气自各个缝隙溢出，然后在阳光下化为薄雾消失。
“痛……好痛……”痛苦的呼叫声让周九良心生不忍，于是在孟鹤堂将怨气驱散得差不多，门自动开启时他便将红线撤去，那只手惊恐地收了回去，但怨气耗尽已经无法逃走。
两人进到店里，只见铺子里的摆设十分凌乱，桌椅似乎被人故意撞击过，倒在地上也无人处理。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瓶瓶罐罐，用来做饮品的珍珠、椰果、咖啡豆什么的到处都是，已然发出变质腐烂的气味。

方才小窗下有个穿着长裙的身影坐着地上抱住膝盖轻轻啜泣，红褐色的液体染污了她身上白色长裙，还不断有黑色的烟雾从她身上散出，她的脸被垂下的长发挡着看不清楚。
孟鹤堂四处查看铺面，周九良则走到那个身影旁单膝跪下，怕吓着她还特意放轻了语气：“姑娘，既然你没有恶念，趁还未铸成大错，我们可以送你下去轮回转生，下辈子好好活着，好吗？”
“我……我……”她摇着头，感觉到周九良的靠近，颤抖着把自己往墙根缩，问出的话反叫人愕然：“我是……死了吗？”
看她现在的模样，周九良也知道她并非善终，但如果连自己死了都不记得，那这股怨气从何而来？
孟鹤堂巡视完，皱着眉过来，看向那身影的眼神充满怜悯。他拿出朱砂在掌心画了个简单的图形，蹲下柔声跟她说：“如果你不介意，把手给我？”
待那只冰冷的手与他掌心相贴时，他脑海中响起纷杂的声音，祝福声、歌声、甜言蜜语、争执吵闹，玻璃碰撞后被摔得粉碎、悦耳的音乐变成尖锐的嘶啸，苦苦的哀求声、咽喉被扼住时发出的咯咯声和尖刀刺入皮肉后抽出又刺进去，往复不断的噗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