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see you【华晨宇水仙文】96(5)

“我在。”他温声应了，腾出一只手一下一下耐心抚摸着绒绒的头发，摸着摸着，就见绒绒微微睁了眼，一眼便瞧见了他。
他眼睁睁看着那眼神仅亮了一瞬，就立刻黯淡了下来。
随后这小孩儿…便再没瞧过他一眼。
这场病来的气势汹汹，绒绒在床上躺了三天。
高烧反反复复，退了没多久便卷土又重来，这几日绒绒几乎是昼夜不分，昏睡了又醒，上吐下泻的折腾，两天便瘦了一大圈，几乎脱了相。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见绒绒提过要他哄要他抱，更没见绒绒撒过娇耍过脾气。
……
他只走了一晚，他的小孩儿好像就忽然长大了。
还敢给他脸色看，胆子大了。
“有了那小子，连爹都不要了。”卷笑吟吟地打趣。
绒绒动了动，没有说话，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翻过身，一个猛子扎进了卷的怀里，死搂着卷的腰就不松手了。
卷的笑意淡了下来，他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背，渐渐有些失了神。

时间过了许久，久到绒绒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已经做好没有我的心理准备了？”卷低声在绒绒耳边轻轻地问。
绒绒的身子倏地一颤，埋在卷怀里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害怕失去什么，就彻底丢掉什么，我向来如此，如今你也学会了。”
卷声音淡淡。
“世人常说言传身教。虽然我并没怎么教过你，却也实实在在带着你长大。你长成今天这副模样，和我脱不了干系。”
卷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下来。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绒绒怔怔睁着眼，手指不自觉攥紧了卷的衬衫。
“为了得到我的认同，你做出了很多努力。可事实上，‘不要认为我一定是正确的，也不需要为了我改变你自己’，这句话…我早该告诉你。”
卷摸了摸绒绒被汗浸的有些蔫的头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低头抱住了怀里小小的身子。
“我欠你一句抱歉。”
绒绒的身子僵住了，他止住了呼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