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复仇】原地的复仇(2)

李本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以这种形态存在，大脑可以维持数百年的寿命。虽然来到这里代表我有大概率能找到那个让我送了五年的家伙，但也代表着我要为他们工作数百年。”愤怒渐渐充斥了他的双眼，“为那群骗子工作数百年！”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张熊的胸口，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行为给挚友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我……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倒退两步，大口喘息着，“我这就回去，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我一定会替你……替所有被骗的人复仇！”
仿佛被说中了关键词一般，一段回忆这才慢吞吞地在李本的脑海里苏醒。恐惧爬满了全身上下，他伸出手去想拉住张熊叫他千万别去，却发现他已经在眼前消失不见。
退出虚拟世界后，张熊对现场的工作人员报以满意的笑容，安全回到了飞船上。飞船一开始返航的行程，他便把自己看到、听到的一切告诉了众人。和他想象中一样，大家都纷纷表示震惊。尤其是几位听闻过李本的事迹的配送员，更是对此愤怒不已。当他提出“复仇”的计划时，众人也毫不例外地支持了他……
一切都平稳地前进着，直到他有一天突然开始想，这一切是不是太过顺利了。

在后来的生活里，李本逐渐接受了作为一个大脑存活在数据建立的世界里。他找到了自己曾经的爱人，和上千个大脑居民一样，过上了白天操纵机器人开荒，晚上自在消遣的日子。
他时常回忆起失踪的挚友和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数年前，他也曾在虚拟世界里紧握双拳，发誓要为所有被欺骗的人复仇。他也曾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踏上了返程的飞船，向大家宣告这一切的谎言，并联合大家一起向地球上的居民道出真相。由于他不能冬眠，所以又一次等待了整整五年。
但是这一次，飞船没有到达。当他在五年后发现飞船根本没有前行一米时，他的内心崩溃了。他明白自己复仇的想法在诞生的那一刻就被谷神星的科技监测到了，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自己脑海里的一场梦，现实里的时间仍未推进一个小时。
他当然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再次见到挚友，但他知道他的复仇不会成功。只要大脑上还插着他们的电极，我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他如是想着，缓慢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