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第二病室(4)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孤独的一个人，裹着衣服，向着家门走去。
楼道的路灯坏了，我只能摸着黑往上走。
寒风从铁门的缝隙里传到耳边，竟然化作了婴儿的啼哭与哀鸣。
它在叫我，是它在叫我。
“妈妈……”
“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妈妈？是我不乖了吗？”
我一个趔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我靠在墙上，眼睁睁地看着四周地墙上，都渗出殷红地血液来。
血腥味又浓了。
它残碎的四肢，从楼道中的各处流出，
那双小手，那双小腿，那双小脚，那个头颅，全都拼接在一起，成了一个染血的婴儿。
它微笑着，呼唤着我，向我缓缓爬来。
一步，两步……
“不……不……”
我想反抗，但四肢已经被冻僵。
我只能坐在原地，看着它撕开我的裤子，钻进了我的身体中。
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八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到了熟悉的第二病室中。
四周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只能从走廊上传来的灯光，依稀分辨身边的设备。

周围没有大夫，我本能地摸了摸肚子，鼓鼓的，我恍惚，原来那是一场噩梦而已，手术还没有进行。
我想起来，去询问大夫什么时候能开始手术。
但无论我怎么喊，病室内始终空无一人。
我有些害怕，想挣扎着爬起来，去找个人陪陪我。
我凭借着记忆，摸向墙上的开关。
啪嗒。
滴答。
灯亮了，一滴血从灯罩上滴落，正滴在我方才躺的地方。
我抹了一把脸，竟然抹了一手的血液。
顿时，四周墙壁都被染成了血红，有无数小小的身影都在墙壁上浮现。
我瞪大眼睛看，那钻出的，分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胚胎、还未成熟的婴孩儿！
它们，它们都是在第二病室中失去生命的孩子……
我肚里又有了动静，它又在叫着“妈妈，妈妈”。
而那些从墙壁上爬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孩子，都向着我爬来了。
它们带着婴儿的哭腔，向我诉说着一个心愿：
我要出生，我要出生。
它们将我当成了剥夺它们降生权力的仇人，现在，它们要来找我复仇了。
它们如我的孩子一样，撕开我的衣服，进入我的身体，我只能躺在血泊当中，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