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小确幸（7）(3)

“哼，你还真执着于进入我的朋友圈呀。看在今天我心情不错，就告诉你吧。我在酒吧里销售酒水，不违法不违心，钱挣得干干净净。”孟鹤堂似乎在赌气，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
“酒吧卖酒？为什么你不愿意进厂里做一份安稳的工作？在酒吧里人员复杂，诱惑又多，时间也不规律……你……”周九良侧过身子，在黑暗里凝视着孟鹤堂的侧颜，语气急促地说。
“工厂一个月能给我多少钱？一千？一千五？你知道我推销出一批酒的提成是多少？三千到五千！嗯，几天就可以赚工厂几个月的。换给你，你怎么选？”孟鹤堂仰头望着天花板，不急不躁地回应着。
“可是工厂至少稳定，至少对你来说安全！”
“是吗？应该是便于你们掌控吧！便于你们完成指标吧。你知道我进厂要看多少人的白眼吗？包括你吧，不也是拿着有色眼镜看我？即使你装着很关心我的样子，可是你知道我在做什么的时候，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我又开始混，太容易犯错，太容易走到一条弯路上吗？我自认无愧于心，可是又能怎么样？在酒吧销售酒水，至少不用拿着我的履历，也没有人会在乎我失去的那些年在哪里！我需要的是真实的自由，不是虚伪的关心。”孟鹤堂的语气变硬了，明显有些生气。

周九良沉默了，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孟鹤堂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
“对不起！虽然我没有那样想，但是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他顿了顿，往孟鹤堂身边又贴了贴，无比真诚又温柔地说：“我对你的关心，没有功利。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认识你到现在，没有任何陌生感，像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如果你觉得开心和轻松，那，我支持你做喜欢的事情。”
“喜欢？不！我只想赚钱！”孟鹤堂依然仰望着天花板，黑暗让他觉得安全，可以暂时卸下防备和伪装，不自觉地说起了心里话：“我出事后，妈妈背了几十万的债务，那几年我无能为力，现在我出来了，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承受？她没开过口，我不能假装不知道！我是家里惟一的男人，也是她惟一的依靠，我要赚钱，要让她早点儿过上安稳的日子！她太苦了！………”
孟鹤堂的声音温温的，可是听得出他压抑的哽咽，周九良摸索着找到他的手，紧紧握住，说：“你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尽管开口，我……”
“不用！谁的生活都要自己担着，我可以的！我记住你的情！够义气！”孟鹤堂长长出了一口气，嘴角斜斜一挑，故作轻松地说：“哎，今天高兴，别整这些磨磨唧唧的节奏。男人，沒点压力，没点儿担当算什么男人？咱不是还年轻嘛！历炼多点儿没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