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成果(2)

颤抖着双腿，实习生默默离开了实验室。
日影三移、云霄九转，快到傍晚了，研究生打算最后验证一下产物就离开吃个晚饭。但就在他要走的时候——
“咦？”
一个点出现了。
但其他的点也出现了。
研究生奇怪地看了看那些点，这代表着自己正在检测的东西有很多物质，可是自己并没有放那么多物质进去啊？
反应的问题？研究生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配料和步骤。
没问题啊。
研究生拿着结果，决定去找博士生。
博士生的头顶又秃了一圈，但总算还有一座孤岛。他从堆成山的文件中抬眼看了一眼研究生：“说。”
“结果有问题。”研究生小心翼翼地递上了自己的成果。
博士生拿过来，心中一紧。自己当年为了毕业没经过验证的实验步骤，这小子不会看出什么不对了吧？
但他能走到今天，面上功夫自然还是很厉害的。只见博士不动声色，把结果放在桌面上，先不看，而是反过来问研究生：“照着步骤做的？”
“嗯。”研究生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博士生的手心里微微沁出汗液。他的每一个实验都曾亲力亲为，唯有这个，当时因为懒惰撒谎了。
“要不承认错误吧？”博士心想。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只犯过这一个错误，这个自己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如果别人知道自己犯了这个错误但不知道自己没犯其他错误，别人就会浪费时间在自己没有错误的成果里找错误，自己的话别人也会首先检验有没有错误。
何苦呢？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于是，博士生留下了报告，和研究生说：“这个做不出来就换一个吧，没关系。”
看着远去的研究生，博士生长舒了一口气。
转天，导师兴奋地拿着报告找到博士生：“有了成果为什么不告诉我？”
“成果？”博士生心虚地看着那份报告，“可能只是操作失误导致实验没做出来……”
“不不不，没做出来也不会有这么多东西，”导师很兴奋，“我们或许能发现新反应，就照着这个方向做下去吧。”
博士生有苦说不出，研究生和实习生只能更加勤恳地重复那个不可能复现的反应。不过，实习生出于愧疚，再也没弄错过一次试剂。
过了一段时间，实验室里的组会，在工作汇报上，大教授知道了几个人正在做的事情。
“有成果就要拿出来发表嘛。”大教授摆弄着手里的学者推荐表，他太需要现在拿几个成果评职称了。
“可是……”研究生搓了搓手，“或许这只是一次失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