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长夜(2)

“老师，我家阿堇她……？”
“唉，祝堇这孩子，还请您当妈的多管教一下，她上课老是溜号，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好的，谢谢老师，我会好好跟她谈谈的。”
“所以呢？阿堇为什么最近都没有精神？”
沈初九给祝堇倒了一杯水，轻轻靠在沙发上。
祝堇小心翼翼望向旁边毫无坐相的女人，相比最初与自己相遇时的模样，岁月已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丝丝刻痕。
“就是……单纯状态不好吧。”她垂下眸子，有些失望的嘟囔着。
“嗯。”
沈初九突然探过身子，缓缓抚摸起祝堇的头发。祝堇不喜欢剪短，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留着。
“真是的，都长这么大了……”沈初九凑过去，在祝堇额头上亲了亲。
祝堇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她蹭的跳起来，大喊道“我之后会好好学的”就跑进房间里把门关上了。
空留下满脸惊讶的沈初九。
青春期的祝堇有些叛逆，总是抱着手机玩。
沈初九有些担心，找机会和祝堇谈了谈恋爱的事情。

“阿堇，如果哪天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找到好机会告诉对方你的心意啊。”
“……竟然不反对我恋爱么？”
“以前听朋友说过这么一句话，‘我认为人生最大的遗憾是，再满腔爱意也终其一生无法诉之于口，这场恋爱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
沈初九微微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缅怀什么。
“所以阿堇，该伸出手抓住的时候，就一定不要松手，知道了吗？”
祝堇呆呆的望着沈初九温和的脸庞，总感觉对方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悲伤，但她碰不到。
祝堇高三的时候，学校晚自习十点才结束。那天她如同往常一样，放学后踏着漆黑的夜色走在学校旁边的停车场上，眼神不断扫视，搜寻着自己熟悉的那台车。
“啊。”
祝堇停下脚步，有些为难。
透过被雪花半覆盖的车窗，驾驶座上的人正闭着眼睛，呼吸安稳又绵长。
沈初九睡着了。也对，祝堇心想，她平时工作那么累，就让她继续睡一会儿吧。
那晚，祝堇在车外站了很久，纷纷扬扬洒落的雪花停驻在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