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见(5)

服务员走过来，一把抓起他的手臂：“定位·····啊，在这里。”点了几下把手放下了。
“知道去哪了？”
他点点头，也走出了商场。
他就这样一步步走着。每一步都让他感觉身体里有电流流过。这并非比喻。在那个时代，地上铺满了压力感应器，每一步的压力都会转换成电能。而他又有吸收电的功能。所以人类踩出的电能，有许多成为了他的能量。
走到了住宅区，他忽然被一个小男孩拉住了：“你是不是送来的仿生人？”
“我是仿生人。”他这样回应着。
小男孩跑到一群孩子中间“它真的是仿生人。”
不知将会发生什么的他待在原地不动。
“真的是仿生人啊。”
“你敢不敢去打他？”
“我怎么不敢，它又不会反抗。”
“不要光嘴上说，有本事你去打啊。”
被激将的男孩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石头扔到他身上。
他把石子拾起来丢回了草坪里。
“你怂什么？它又不会反抗。”
“谁怂了？”
“不怂你去亲手打它啊。”
男孩走近他，往他身上踢了一脚，他看着男孩，什么都没说。
看到他真的没反抗，男孩们逐渐围了上去。每个人都开始尝试攻击。逐渐不再收敛。

他唯一做的事就是蹲到地上，双手抱着头。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能打这些孩子。现在要逃走可能会推倒几个孩子，也有受伤的可能性。他只能按着那些故事中说的，蹲下身保护自己。
他当然是没有痛觉的，痛觉神经很早就被移除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期望着能像故事里那样，会有一个善良的孩子站到他面前，为他不平，为他气愤，为他挡住这些攻击。然后？大概是为他哭泣吧。
当他又一次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因为他毫无反应，孩子们早就觉得无趣离开了。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站出来保护他。
他感到嘴里一股苦涩。
心里好像空空的，他这样想着。他当然不会把这认作“失落”。“仿生人不会有心情”，他很早就被教导了这一点。所以，他只能把这认作是蹲得太久，体内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所以才显得空空的。
这样想着，他又向目的地一步步走去。
“怎么仿生人还没送到啊？”当他走到门口，他清晰地听到门内的声音，敲了敲门。
门开了，男人看了他一眼：“啊，到了到了。”随即挂了电话。
“你都会做些什么?”男人问。
“体力活基本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