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夏虎】妄自菲薄(2)

他的第一反应是畏惧而理亏的默默低下头，避开一定会从两边加重的，炙热而令人心惊的注视。
这是虎杖第二次在他们面前受伤了；这绝不合乎他的常规，作为已经吸收完所有两面宿傩手指，身为容器并且能与之抗衡使其沉睡，又能将诅咒的术式变为己用的他重蹈覆辙的概率基本为零。
日常里，他开个矿泉水都会被那二人抢去争着帮他开，美其名曰哪怕是看到他微微皱眉，那二人都痛心的要死，更别提现在还居然在他们面前连续被断手两次；可却又在情理之中，抛去那所谓的被两位年轻人强行订下的“恋情”的关系，一直将学生的生命放在自己之上的虎杖，就算是学生们是被称为最强的组合的他们，虎杖也会担忧得如同患上不治的心病，频频分心去保护，恨不得自己包揽下所有，只留下一片纯粹美好的世界，让他的学生们生活在一片祥和的童话中。
——这当然是天方夜谭。
远处的咒灵发出哀嚎，还没等那穿透性的声波跑得更远，随着一阵伴带着音障轰鸣的压缩，那咒灵被轻易的撕扯成碎片，飞向一边的夏油杰手中，凝聚成一个漆黑不见底的圆球。
虎杖讪讪的默默咽了咽口水，自知理亏的低下头，不敢再把目光从夏油杰的手上继续往上移，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上一次，被砍断左手的时候，那断臂正好被甩进夏油杰怀里，他向来平静淡然的神情可见的迅速扭曲，波澜不惊的湖面瞬间变成混合着海底火山喷发岩浆的滔天巨浪，残暴却控制得当的咒力嘶吼着碾碎了伤害虎杖之物。

夏油杰把那断臂递给他，连带着控制不住颤抖的身躯一头扎进他怀里；他从没如此失态过，那个冷静得漠然，理智与情感，私情和工作处理得面面俱到，成熟稳重的孩子，居然在自己的情敌面前瞬间失态，抛却一切伪装，即使已经可以随意用反转术式治愈任何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伤的虎杖快速接回手臂，反复向他展示已经恢复如初，光洁结实的手，还不断安抚轻吻着他发抖的脸庞；可夏油杰却依旧紧紧的环抱着他，埋首在他脖颈间，夏油杰胸腔里剧烈的震颤与虎杖的心跳共鸣，发出无声的哭泣抗议。
那也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来绝不放弃争抢的巨醋坛子五条悟，没有冲过去插科打诨，更没有一副要死要活的撒着娇拉开夏油杰，只是死死瞪着抱紧夏油杰的虎杖的后背，攥紧了拳头。
——而这次，秒杀咒灵，捡回手臂的，是五条悟。
情况简直糟透了，虎杖的头低得要埋进地里，急促的心跳声听起来像是心脏恨不得要马上从手臂的断口飞出去和他分家，他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心虚和害怕，想立刻拔腿就跑，远离这尴尬到抓狂的处境。
别看五条悟总是一副气鼓鼓可又消气极快的幼稚模样，其实心思缜密得和城府极深的夏油杰不相上下，不然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怎么可能相谈甚欢，还为了一个人争得死去活来的；不过这个判断，是虎杖完全低估了他自身的魅力才做出的，从外人的角度看，正是因为他，这两个不怕天不怕地的混世魔头才能像是人畜无害的小猫咪一样乖乖守着，甘愿被背上束缚还乐呵呵的争风吃醋，但凡脑子还正常一点都不能接受这样绝对失偏颇的不平等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