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小确幸（5）(3)

刘筱亭正啃鸡爪，含含糊糊地说：“嗯~对！我们商量好了，混完高中。就一起去大城市打工，见见世面！”
周九良沉吟片刻，笑了笑说：“混完？嗯～考上高中也不容易，为什么不拼一下考个大学？”
“切！能考上谁不考？成绩不允许啊！老师都已经放弃我们了，把我们丢在最后一排，让我们自生自灭。我早就不想上了，我妈他们啰里啰嗦的好烦，那就最后一年呗，反正早晚也不差这一年。”
说到学习，可能对了周九良的口味，他把酒瓶里的最后一口喝完，认真地问：“老师放弃你们，你们自己不能放弃自己啊！你们是跟不上？哪科比较吃力？有没有拿手的科目或者特长？……”
孟鹤堂意味深长地望了周九良一眼，又给他开了一瓶啤酒放在了眼前，开始认真听他说话。
“哪一科都不擅长！”俩小孩儿对视一眼，自嘲地笑一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当年进校，我们都走的体育，筱亭长跑，我铅球。后来也出不了成绩，又懒得练习，就转普通生了。可是学习也跟不上，越被打击越不想上了呗，嗨，没劲，天天跟一群书呆子一起，也没什么话聊，要不是班主任看得紧，我老爸老妈啰嗦，我早跑了……哪，今天这么高兴，不提这个，丧气！”

张九泰有些不耐烦了，提起这样扫兴的事，让他有点儿不爽，忙着转移话题。刘筱亭也借故换碟片，离开话题中心。电影后半段多了打打杀杀，就比较精彩，两人不再跟周九良说话，挨着肩膀，一边喝酒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周九良盯着他们，若有所思。孟鹤堂也不说什么，碰了碰他的酒瓶，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又默契地把酒一饮而尽。
电视上忽然出现了亲吻的画面，硝烟弥漫里，生死离别之际，两个人吻得激烈又凄美。小孩儿们看得眼睛发亮，兴致勃勃。反而两个二十几的大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起低下了头，两双一次性筷子夹向了同一块牛肉，碰撞在一起后又飞快移开，却又心有灵犀地夹向了同一块儿烟熏肉，这次，筷子交错着夹在了一起。空气凝结了几秒，两个人同时松开，抬起头，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这一笑，仿佛溶解了些什么样的阻碍，他们的目光胶着了许久，直到耳边有人问：
“周哥？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周九良放下筷子，身子往后移了移，拿起刚刚开的一瓶啤酒。
“那你谈过恋爱吗？”小孩子的好奇心真重，周九良的脸不知是因为问题还是因为喝酒，红得洇了胭脂一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