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那个人】夜晚的回想(2)

大抵我是不适宜看如《挪威的森林》一般令人勾起情感回忆的书的。
我不是完人。而且就我自己而言，我蔑视我自己胜过蔑视任何一个低劣下贱的人。那份自我厌恶在我还未觉醒时便已诞生，在我察觉到后便反复消磨我的心智、我的理性，让我不由自主地否定我所做的一切。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错了，理所当然的道歉，并且自以为是的去弥补那些自认为是自己犯下的过错。
人的心里总会惦念过去。我认为那种感情是无法消除的。
你曾觉得无比重要的人，即使没那么重要了，依旧会是你心中的一块石头、一根尖刺，它就在那里停留，沉重的、疼痛的、无法被抹去的停滞在那里。
我无法否认我仍在怀念那些从未开始过的人和过去，将那些记忆当做珍宝收藏。这种行为如今换来的后果就是像烙印一样抹不掉的、只要一回想便会再次出现的刺痛。
纵然我现在有自己的女朋友，我们相处的还可以称为不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对我而言也已经算是比较长久的了。
可是那没用。
就像《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在心中永远为直子保留这一块地方一样——我也会反复的回想起那个人。回忆她的声音，她的样貌，她说过的话，她做过的动作，她的欢乐，她的悲伤，她与我一起度过的时光以及一切我所能回想起的，属于我的，关于她的记忆。

可她从未属于我。
过去不属于，现在不属于，未来也不会属于。
我们从未在一起过。这是一段虚无缥缈，还未开始的男女关系。它就在差那么丝毫的时刻彻底粉碎。我很清楚这一切，所以愈发的仇恨自己的愚蠢。我想哪怕没有这件事，我也依旧会以别的什么原因来更加恨自己。可是既然这一次的契机是这段模糊感情的消逝，那么提一句作为衬托自己哀伤的戏言也无妨。到如今，昔日那种将感情的纽带拦腰截断，并且毁灭殆尽的粉碎的痛感早已稀薄了许多，她也已然又成为了我的朋友。然而我明白，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场闹剧一般的关系落幕时，从中获得了疼痛。
我对此并无多少感慨，也没什么怨恨。硬要概括，恐怕也只能笼统地归结为一种淡漠、而且疏离的哀伤。如今回想起来，也只是当做一种聊以自慰的谈资。同时，近两年来也少与人谈，只是在某个平静而悲忧的夜晚。如今晚，与自己谈。
电风扇还在转。晚自修还没结束。窗外是现代城市一贯风格的，只将黯淡靛紫色天幕做背景，充斥着多种灯光的夜色。这无法算作经典的夜色，却在此刻仿若沼泽，一味的把我向其中拖拽，让我忽然回忆起那样一个时刻。
如果说的老套些，便是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带着腥咸的气息，又压抑的让人窒息。若说的新颖些，则是那个过去时刻的情绪宛若一把匕首，直直刺入我的心中，逼我去回忆那晦涩难明的感觉，那无边的寂寥与黑暗的公园中，我所思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