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清醒着沉睡(2)

正要走向里面的病房，李想忽然听见一声声的喊叫在走廊的尽头传来，那是个中年女人，头发在挣扎中有些松散的落在两侧，透过发丝可以看出那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她被锁在一个带栏杆的小房间中，望向出口的方向穿过栏杆伸出手，尽力的向前探出却无能为力。她尖叫者嘶吼着，听不清喊的什么，李想无意间与她对视了一眼，在她眼中是无尽的挣扎与绝望。
护士解释道“刚刚见了家人，情绪不太稳定。”说罢，她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想正式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个男孩子，那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20左右的年纪，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护士和他说明来意，他似乎有些兴奋，眼睛中有着期待的光亮。
李想在他对面的床上坐下，以一个放松的姿势和他聊天。
男孩很健谈，从逃课在网吧玩游戏被爸爸追着打到给妈妈做菜时的拿手菜是锅包肉；从上学时在老师眼皮底下偷偷传纸条到篮球场上三分进球的帅气潇洒，他说了很多很多。
“那你有女朋友吗？”李想忽然有些好奇。
他停顿了一下，“从前是有的”。只是他两年前一次吵架时病情发作，不小心撞倒了阳台的花瓶，那花瓶砸伤了她。医生说自那以后他的病情就很严重了。

“其实我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他情绪有些激动，俯下身用手轻轻敲着头。
沉默了一分钟，他终于抬起头。
“姐姐，你能救我出去吗？”他眼圈发红，有些期待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李想忽然有些不忍，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似乎也没抱有希望，只是转而低下头，不再发声了。
李想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老人，他头发花白，背对着门口，在墙角处盘着腿坐在床上，他怀中抱着一台老式座机电话，手中紧紧握着听筒。
他坐在那里许久了，从未放下话筒，左手累了就换右手，右手累了再换回来。李想走进了才听清了他说的话。
“妞妞还乖吧？有没有好好读书哇?”
“工作还顺心吗？别老是加班了。”
“昨天梦到了你妈，她怪我没有多陪陪你们，有空你去看看她吧。”
“我在冰箱里放了几根糖葫芦，你别让妮妮吃太多，不然牙疼。”
……
他的手一直在抖，这并不影响什么，他手中的电话并没有线。
他没有老伴，唯一的儿子和儿媳连带着5岁的孙女一同死于五年前的一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