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老好人

文|珞寂朵
你身边一定会有这样一类人，他们事事都说好，从不拒绝别人的老好人。
城西住着一位老好人，姓甚名谁大家都不清楚，但只要提起“老好人”这仨字，必定就指的是他。曾经有一度，刚来城里的人都以为，他姓“郝”名“仁”。
但为何，到现在还没人知道老好人的真实姓名？因为每天他都被人们围得里外三层，若你只是为了求得他的姓名，定然是要被挤出人群外的。
城中戏台旁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那是每日辰时至酉时期间能找到老好人的地方。桌子上摆着各种残缺的物件，椅子上坐着的则是破了头伤了胳膊的穷人，谁到的早就能坐在椅子上，晚了就只能站着等。
老好人除了为穷人看病、修物件，嘴里还得说上些段子、戏文之类的，能转移病人的注意力，还可以给那些没排上的人解闷。这种不用花钱就能看好病、修好东西，又能解闷打发时间的去处，自然是一传百百传万，要不是因为城里的人多没办法人人都享受到，离得稍近些的几个邻城，想来凑热闹蹭便宜的人不在少数。
一年三百六十多天，老好人在上元、中元和下元节三天是不出现的。没人知道原因，也不会有人去问。毕竟不是顾不上，就是问不到。久而久之，城里的人们都记得了。这三天，城中戏台旁是一个人都见不到的。虽然有桌椅，但不会有人去坐。城里人不会去坐，城外人若是赶路累了去歇个脚，也会在城里人异样的眼神中赶紧起身换个其他的地方。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这是老好人在城里的第十年。正月初一辰时刚过，老好人的桌椅早就被一圈又一圈的人围了起来。排在队伍前面的人们，时不时地望向城西；而队伍的最后几个人，则焦急地踮起脚眯着眼找寻队伍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