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主题:底线(2)

那时我的四肢似乎充满了力量，我就像一辆加满油的拖拉机，一个充满电的充电宝，一壶正在沸腾的水，阔步奔跑，无所畏惧！风裹挟着碎草屑拂过我的毛发，那从出身开始就凌乱的灰不溜秋的毛发此时却像一匹铠甲，熠熠生辉。而我，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勇士，一个奔向自己心爱女儿的勇士。即使有母亲的阻拦又如何，在我的肚子里，女孩一定会很幸福！因为在这里她会遇见中午刚过来的国际名牌狗粮！
“哼哧。”我一口插在那里面，哦，我的老天爷，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美妙。
“瞧，杂种就是杂种，改不了吃屎。”
“翠芬，你家狗吃屎啦！”
“早就跟物业保洁阿姨讲了，要把小区里小朋友的排泄物清理干净……”
我津津有味地咀嚼嘴里的东西，顺滑的口感由舌尖蔓延到嗓子眼。周围似乎变得纷扰嘈杂起来。
“这狗怎么吃屎啊……”
“听说是翠芬那年带小白萨摩耶回老家，回来之后，那小白狗就怀上了。”
“啧啧啧。”
我抖了抖自己灰黄的毛发，不以为意，抬眼却看见母亲静静站在草坪的另一端，似在看我又似在看其他。
宠物沐浴露、营养膏、磨牙骨头、大牌狗粮似乎在这坨金黄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我继续低头咀嚼，恍惚间我仿佛看见遍地的黄金色原野，高高堆起的草垛，细细长长的田垄，翩跹飞舞的粉蝶还有夕阳下那一白一黑漫步在白灰水泥路的低矮身影。
这屎，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