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情人】（日常/短篇）(2)

“你笨啦。”
女孩语气里有嗔怪，但却不恼怒，好像只把刚才当作男孩的一个拙劣玩笑。她单脚蹦了几步，踢了踢小腿，意欲甩去长靴上的泥浆。
“瞧瞧，人家新买的靴子，这下可好，又穿不成了。”
她当然没有真的生气。
就算再迟钝的老顽固也该知道，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神，不是狂热的迷恋，也不是含羞的矜持……
而是一种舒展着的，纯洁的，生机勃勃的欣快。
学者们把这种欣快，命名为爱。
“对不起嘛，咱们再买一个就是了。”
男孩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他步履轻快地追上女孩，替她轻柔地拍打裙角的泥渍。可是面对最后一点污渍，他又突然很用力地扑打上去，像是独属于幼儿园小朋友的稚嫩的报复。
“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他原本只打算心里嘀咕一句，却不知怎么，说出了口。
“好好好，看来这里有人又在吃飞醋啦，关心关心。”

她用夸张的语气在对方耳畔念道，手指捏了捏男孩肉肉的耳垂。
好热。
女孩心想，他永远是这样。
男孩噗呲笑出声来，趁着情人一瞬间的失神，已然抓住她的手。
她惊惶地转过头，甩开蓬厚的短发，刹那间四目相对。
秋波闪烁，眉眼间写尽温柔，满满是彼此的照影，彼此一生最美的梦。
梦里落笔，梦外留香，处处含情。
女孩最先抽出手，她咻地转过身，白牙咬着下嘴唇，提着裙子飞似地跑到新萌绿芽的灌木林后去了。
男孩抓了抓后脑，不及思索，也不及细嗅手腕的余香。
春风吹来她笑声朗朗，这清脆的笑音落地便碎成几瓣。
“你若是有本事，就来追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