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其实，我没得选(4)

“那我会转生成什么？”
“普通的人类。”
“普通？”
“对，普通。”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想过上宁静轻松的生活？”
“不是吗？”
呵，看来神灵也不是那么万能。
“我确实对我这一生有所不满，但那只是因为我白费了许多力气，为了不值得的事情燃烧了自己罢了。”
“这听上去和想过普通的生活没什么差别。”
“我觉得去到那边的普通生活和我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你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
“你到底明不明白普通意味着什么？普通意味着一个人要为生活竭尽全力的奔波，就算外表再光鲜，也不过是底层民众。而他拼了命的燃尽自己，到最后也未必有火花。”
“普通也是一种幸福，你可以选择不燃烧自己。”
“那是别人选的路，不是我的。我只会痛恨那样只能做无用功的自己，却不会停止做无用功。”
“你的话自相矛盾，根本说不通。”
“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人类吧。”
我没有学过哲学，我根本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只能装作高深的样子搪塞着。我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随口而出的话语像是幼儿园时画图册封底画着的视觉错觉图，荒诞得不着边际。

但我想，我已经选好了自己要走的路。
不用考虑老板的看法，也不用管眼前这个可疑人士的想法，自己选的路。
“总之，就让我这样死了吧。”
我对新的人生没有期待，与其去下一个世界继续无趣的旅途，不如就在这里放下一切。我的灵魂早就燃烧殆尽，只剩下死灰，即使肉体能够再生，我也没有力量再去面对那滚滚红尘了。
“很抱歉，看来有人打扰了我们的谈话。”
“什么？”
从无法望见的远处，黑色如同潮水般涌来，迅速地侵蚀着这个纯白色的空间，眼前的女神光辉突然黯淡了下去。
“你命不该绝。”
“什么意思？”
她没有回答，身形迅速消散了。
黑潮迅速吞噬了一切，我能感受到这片空间即将迎来彻底的瓦解。
在短暂的黑暗之后，意识又逐渐转醒。
生命健康维持助手依旧吵闹着，各种报错提醒依旧占据着视野。
中枪的腹部传来剧痛，意识维持植入模块在严重伤势时自动释放的止痛剂似乎已经失去效果了。
“放轻松，你会没事的。”
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