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小确幸（2）(2)

“哎，孟鹤堂，我给你介绍的工作，你去看了没？”
“人家不要！”孟鹤堂已经背过了身子，说这话也没回头。
“没事儿，我再给你找，你明天来社区，我找人带你去别处。”
“再说吧，看我明天有没有空！主任再见！！”孟鹤堂挥挥手，快步离开了。
杨主任摇了摇了摇头，回过身来凑近周九良，看了看他的鼻子，关心地问：“你没事儿吧？”
周九良收回目光，笑了笑，说：“没事儿，他也没使多大劲儿。”他摸着鼻梁上还有些疼的地方，坐回桌边。
“你跟他有误会吗？小孟啊，我看着他长大的，外表好像痞痞的，其实心眼儿不坏。正好，明天他要是来，你带他到一个厂子里去应聘一下。他刚出狱不久，我们要密切关注他的行为和思想。”
“出狱？”
“嗯~”杨主任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他也是个苦孩子，父亲去得早，母亲找了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欺负他们娘俩。有一天，那个人喝了酒，打得厉害了，小孟儿护母心切，也是这些年憋屈，把那个人直接打残废了。他凑巧刚满十八，嗐，要不还能有个缓和。这里的老街坊都给他求情，他母亲拿出所有积蓄配给了那个人，求得他原谅。法官念孩子初犯，对方也有过错，就只判了五年。他在狱里表现不错，这不提前一年放了出来。”

周九良拿着筷子，忽然吃不下什么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人与自己同岁，却过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可是看他的眼睛，刚刚那短暂的注视，他在那闪光的深处，没有看到阴影，清澈见底。
“你吃好了吗？我带你去宿舍。”
“好！”
杨主任带着周九良，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这条路是去邮局的，这条路是去银行的，这条……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他们到了几排五层小楼的跟前。杨主任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大院儿，说：“小周儿，那是咱们办公室，你看，跟派出所儿很近的。你呢，就住在这栋楼里。”杨主任把他带到最近的一栋楼，周九良拎着箱子跟在他身后，费力地走在老旧潮湿的楼梯上。
宿舍在五楼，很小，进门就看到床了。卫生间在门边，味道有些不太好闻，虽然关着门，也不会大到那里去。可是明亮的白炽灯下，屋里一尘不染，一看就经过精心的打扫，靠窗的一张桌子上，还放了盆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杨主任一直在观察周九良的脸，看他没有任何嫌弃的样子，轻轻舒了口气。
“小周儿啊，咱们这里条件不是很好，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