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回到24小时前】虫豸(2)

而且大街上乱作一团，警察医生媒体都来了，去酒吧里躲一躲也是好的选择。
我点了杯便宜的酒，电视上已经在报道‘领袖’死亡的事情，那个行凶者很快被抓住，看着他的样貌，我仿佛与他进行了第二次对视。
酒吧里，大家全在讨论‘领袖’的死，有说是党派对立，有说是触及利益，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好像他们什么都懂。我沉默不语。
我只想赶紧喝掉杯中的酒，去便利店买份速食，然后继续在房间里工作——跟他们所有人喝完酒后要做的事一样。
二十几元的餐食，肉越来越少，味道越来越差，没吃几口我就给它丢掉，虽然觉得很亏，但第二天还是要买，便宜的更吃不得行。
我承认，我无所事事刷着手机的目的，是想忘记死在我面前的‘领袖’。然而每当我从无意义的，蠢得要命的搞笑短视频里抽身，我的脑中就会瞬间浮现出‘领袖’的身影。
他如同幽魂般缠上我了。
我着魔般丢掉了删掉了有关他的一切：书籍、相片、报纸、数据。‘领袖’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只求能将他赶走，而不是源于别的原因。
我忙个不停，累得要命，母亲给我打来电话，我让她别来烦我，我的女友给我打来电话，我也让她别来烦我。
好在我很快意识到错误，急忙给她打回去电话。于是，在我苦苦哀求下她肯原谅我，代价是我要花上这个月一半的工资请她吃饭和买包。

十点，我总算断绝了我与‘领袖’的一切，屋子变得空旷整洁，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要喝着苦咖啡去熬夜，做着公司多加予我的事情。
只是我身居闹市，隔音效果极差的出租房挡不住屋外的喧嚣。
人们在举着牌子抗议，他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街上集聚。
‘领袖’的死我也很难过，你们应该都看得出来，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否则我也是他们其中一员。
关键我不想看见上司，因为我没完成任务，而喷着口水唾弃我的模样，他好似只野猪在不停哼叫。
我拿起床头的耳塞戴上，现在面对电脑屏幕，唯有时不时的弹窗提醒我‘领袖’死亡。
第二日，城市依旧活在‘领袖’被射杀的热点当中，他们泛泛而谈，我格格不入。
人们笔画着来形容‘领袖’死时是多么壮烈，唯独我知道事实远比想象平平无奇。
即便如此，我依旧什么都没说。
比起死去的‘领袖’，我更应该催促公交车司机开快一些。原本我是想小酣片刻，没料到起床时已将近迟到。
我能料到上司会用怎样的嘴脸讥讽我，而实际情况也正如我所想的那样。
我必须面带笑容赔礼道歉，连声说是自己工作散漫之类，可是缘由你们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