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4)

夏莹一遍又一遍的复述，一遍又一遍的复述着，渐渐陷入迷离，陷入迷惘。她变得不知疲倦，就这么狂奔在亚特兰星的雪夜之下，直到渐渐脱力，然后倒下，坠入梦里，坠入深渊。
亚特兰星的荒郊里，有的不只是雪，昏迷，无异于是找死。
“我，这是，在哪？”夏莹睁不开双眼，却能感觉到有人在背着自己，走的很蹒跚。那个人就这么走着，很久，很久，夏莹恢复了一些，但依旧看不清面前，她只能看见一些闪烁着的，蓝光，还有那一望无际的黑。
夏莹试着与这个人交谈，“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它们想吃你，我不想让它们吃你。”耳畔似乎是传来一些悠远的野兽嚎叫的声音。
似乎是得到了回复，夏莹慌乱的内心仿佛找到了岸，至少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夏莹抱紧了那个人，抱紧了自以为的救命稻草。
“我杀了人。”
“那个人是好人吗？”
“不知道，也许...是。”
“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害怕，但我想救他，可是，我不敢，对不起...对不起...”就这么说着，夏莹的眼角又重新泛起泪光，罪恶感重新攀上心头，那个少年挣扎着的样子，像是用刀，剜进了她的心中。

“那，你后悔了吗？”
“我...我...后悔...”夏莹支支吾吾的，因为愧疚，她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到了，”发觉到背着她的人停下，夏莹也终于能睁开眼睛，前方就是联邦庇护所，庇护所的灯光，与夜空交相辉映。
最迟的注意往往带来最意外的惊讶，夏莹如坠冰窟，那个背着自己一路走到现在的家伙，那个被当成救命稻草的家伙，正是被自己一枪射穿胸膛的湛蓝之瞳，似乎现在，他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蓝光也是在伤口处一圈又一圈的环绕。
“那你现在，还害怕我吗？”少年把夏莹放了下来，寒风吹过少年的碎发，但依旧难以遮掩少年眼角的那一抹期待。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没死，如同救赎一般的消息，让夏莹在自责之中释然，也许自己再也无法对少年举起枪，但自己，还能赎罪。
“你有名字吗？”夏莹试探着询问少年。
“没有。”
“我给你起一个吧，”夏莹看向少年那双湛蓝的眸子，“孤岚的岚，眬瞳的瞳，岚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