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最后的旅程(4)

直到晚上，我们才离开。就在网红酒吧附近，我们找了间饭店吃饭。
“先生几位？”
“两位。”
“好的，”服务员给我们上茶，又发问：“请问先生您的朋友什么时候来？”
我有些不耐烦：“他就在这里！”
他愣了一下，“好的，请稍等。”
我对这服务生有点不太满意，但朋友却摆摆手笑着说：“算了，不在乎，不在乎。”
我点起一根烟，又递给他一根。倒了一杯茶，也递给他一杯。然后向服务员要了酒。
我问他：“你今天的创作怎么样？”
他抽了口烟，又喝了口茶，说：“还是老样子，估计也是被退稿的份。”
“慢慢来吧，这条路长着呢。”我抽了口烟，又喝了口茶。“你一定会遇到你的伯乐的，我相信你！”
他对我笑了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酒上了，菜也上了，就不说什么话，吃饭。席间，他时而吸上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烟圈。
要是问我对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哪点，就是他有一本韩寒的书，在中学时代他很喜欢，长大之后他就觉得不过如此，再大一点后他又喜欢了，觉得很有风味。

书的扉页写着一句话，那是他后面很喜欢的一句话，也是书里的一句名台词。
“当人们问我去哪里的时候，我忍着恶心，告诉他们，远方。”
这是他第三次重温这本书时，誊抄上去的。
他就把这本书放在车上，每次窗外风一吹，吹开书封面，我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句话。
我又笑他，你背叛了文艺青年。
他只是微微笑一笑，很像是被无数次退稿时，他露出的那个笑容。
不知不觉，服务生忽然摇摇我，问我：“先生，要帮您打包么？”
我晃了一下神，放下吃空的饭碗，面前还有一人量的菜，抹抹眼睛，回答他：“不用了。”
吃完饭，我想再请他去看一场电影吧。
看电影，是他今生都不会改变的喜好了。
他就很羡慕那些文艺片里的主角，都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幻想。
但他跟文艺片里唯一相同的是，当一个人的生活稍有起色的时候，不幸就会如约而至。
他第一次收到了杂志社的过稿通知，但他病倒了，躺在医院里。
躺了大半年，然后在一个落叶的黄昏，伴随着归山的太阳，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