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深情,可否只是错托?》(5)
永庆五年,我怀孕了,凌九他很高兴,重赏了一众的大臣和侍卫。我身边的宫女都是他精心挑选后送来的,御膳房的厨子天天围着我转,连稳婆和奶妈都接进了宫里候着。凌九自己也每每来我的殿内陪我,与我一同赌书泼茶供我解闷。又是一个中秋之夜,我在凌九的怀里梦到了姐姐。她还是一样的单薄纤细,清冷孤寂的让人心疼。我常常在想,若是没有当初的那场大火,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应当是姐姐的吧。我忽然不敢看她,巨大的愧疚感把我压的简直要喘不过气来。而她却开口唤我,语气熟稔的让人止不住的落泪,她说,“小音,你要给阿九幸福。”我能感觉到几年前的那双手轻触着我的脸庞,为我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我抬头看着姐姐愈发透明的身体,忍不住小声抽泣。琳韵看起来有些无奈,语气放的更加轻柔,“小音乖乖的,不要哭了,小音要一直好好的。”是夜,月华如水,我静静的躺在床上,侧身看着熟睡的凌九,他的眉头轻皱着,看上去睡的并不安稳。
我能给九哥幸福吗?我问我自己,却无处去寻得答案。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两个月,直到凌九从民间带回了一位女子。那女子一入宫便是无上的荣宠,他赐了那女子芳华宫的主殿,又送了那女子无数的珍奇珠宝,若不是册封高位于理不合,凌九怕是无论如何都要给那女子封个妃位了。我看着我的贴身宫女锦翠那愤愤不平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只是心里也不免好奇到底是如何出尘的女子能得凌九如此宠爱有加。可当晚宴时见到她的时候我忽然明了了,那女子模样气质竟与琳韵有七八分相像,凌九揽着她的腰肢,眼底眉梢皆是柔情。我低下头不再去看他们,锦翠替我斟了一杯诃子汤,我小抿了一口,果真是酸甜可口的上品。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当初的小小美人已经成了贵妃,在后宫之中位份仅次于我。凌九为她赐了封号为“韵”,一月中更是有小半月都宿在她的宫中。我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伸手抚了抚我的肚子,暖阳照在我的身上,也丝毫温暖不了我的心。我觉得没来由的感到害怕和心寒,为自己,更为姐姐。凌九是个帝王,可他却尚未许姐姐一世长安,如今却宠的旁人声名显赫,一副深情用尽的模样。我这些日子,常常独自在想,所谓情深,可否只是错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