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宿醉(2)

我想摆出一副苦笑，确实昨天下午是为了庆祝工作做完而去喝酒的，我犹豫着是不是要让他进来，王主任就自己跨进门来，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不要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吃了这个。”王主任饶有兴趣的把玩着一个没盖盖子的小药瓶。
“没有，不是我...”刚张口，喉咙干涸的感觉和从胃里升腾起的酒精的臭味让我的话听起来苍白无力。那瓶药是安定片，应该是君雅的，她一直有轻微的神经衰弱，不过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再服用。我隐约记得自己睡前吃了几片什么，大概真的是这个了，我想不起来。
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疲态，不等开口问他是否来杯茶，王主任已经站起来围着客厅转了一圈，我注意到他似乎在卧室门前多停顿了一秒，随后他又停留在了桌上那一大盆秋海棠前。那盆花是君雅在两年前我们刚搬到这里时买的，也许是平日里君雅一直打理的缘故，这时的它已经长满了整个花盆，艳俗的花朵开的正盛。
“先好好睡一觉，然后把任务交接了。”王主任一只手掐下了一片叶子，饱满的汁液在他指肚浸上一层淡绿色，“这一期的钱过两天就会打到你账户。”真是像极了电影里犯罪团伙老大的做派，我心里这么想，不知道王主任是不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了，怎么不见君雅。”王主任转过头来对上我的目光。这样算是审讯了吗，我的背后不禁激出一层冷汗。那些侦探故事里，是不是也用这样的方法取得犯人的罪证呢。透过王主任的银框眼镜，我看到的，是对小白鼠一样审视和戏谑的目光吗？
“君雅，她出去了。”我别过头去，“今天早上，回老家去了，好像家里有什么急事。”出乎意料的，谎言一旦出口就变得流利起来。“我本来也想一起回去看看的，君雅说她一个人就可以了。”最后这一句话是不是有点多余，我自己都感觉语气里有种为自己开脱的意味，罪犯捏造个蹩脚的不在场证明时都是这样的心情吗。
不过王主任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叮嘱我几句工作的事情，随后就要离开了。走出门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据说卓别林就是酒后吃安眠药，再也没有醒来。”
我不知道回答什么，他便已经拐进电梯了。我脑海里回荡着王主任的话，不清楚是不是当时有着一死了之的念头，现在想想那样似乎也不错，那我醒过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君雅前几天穿着的暗紫色的大衣还挂在那里，冰箱里留着我们昨天吃剩的午餐，空气里流动着的，君雅的气味还没有散去。似乎她刚出门，很快就会回来。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些我们在一起的的每一个日常的时光，就像是变成了很久远的以前的事情。我想起不知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一个人死后，世界会逐渐抹去他的痕迹。”君雅的一切是不是也开始逐渐消失了呢，即使是对于我这个杀死她的人，是不是也会有一天将她遗忘。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在冰冷的房间里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