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的一夜（1）(2)

夏日的白昼一向来的早。韩先生并没有出国的经验，不如说他是十足的家里蹲，因此在收拾完三天旅游的所需品后，已经临近飞机起航的时间。他昏昏欲睡，又因是第一次坐飞机而兴奋不已，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尽量在自己的座位上保持清醒。这不是他第一次早起，倒不如说他经常会被楼下早餐店的伙计在一大早就吵醒，那是勤劳工作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韩先生睡意全无。韩先生自毕业后的两年来一直没有正式工作，一会是视频文案人员，一会是不知名的网络作家，有时还兼职起了家教，现在却是一家不知名报社的记者。他是那种做什么事都三分热度的人，因此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造化也不是什么难以预料到的事情。他想不清楚为何月小姐会邀请他这样的无名之辈，在他印象中和月小姐上次聊天还是六年前刚上大学那会，聊天内容是“你考到哪里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飞机上，韩先生的注意力已经因完全分散了，一会在窗外的地勤人员，一会在飞机的播报员那，一会在邻座的老者身上。韩先生并不讨厌老人，但那位老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普通人那么简单，尤其是她手上那本泛黄的日记本。韩先生迫切的想知道日记里写的是什么，又不好意思窥探他人的隐私，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日出风景，飞机没一会就已经穿过了云层。

“你知道吗，有人喜欢看起飞，因为起飞也是一分钟的人生。”是老者开了口，老者也注意到了她旁边的小伙子。
“诶？”韩先生被突如其来的搭话吓了一跳，如果他不知道身边是为老人的话还以为这是艳遇呢。细看这位老人，她脸上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想必平时保养的很好。她穿着优雅大气，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息，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这是他自诩“艺术家的直觉”，出于礼貌，韩先生只能打消了自己睡觉的念头，和老者交谈起来。或许是长期没有和异性打交道，面对这样的老人，韩先生都略带羞涩，这要被熟人看到还不会成为饭后闲谈的对象。可尴尬的地方在于，韩先生并不知道要和老者聊些什么，他只能从口中挤出：“您好”两个字。
“是第一次坐飞机吗？”
“是的。我朋友在佛罗伦萨有个画展，这是她第一次办画展，我应邀去看看。”
“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其实，有很多年没再联系了。”
“所以你想去看的，是画展还是你的那个朋友呢？”老人面带笑意，显然看穿了含韩先生的心思。韩先生想，是画吧。也许也只是想见见月小姐，又或者两者都有。反正韩先生自己知道，他现在已经看不懂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