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彼时无虞.05-06(2)

胖子松了口气。
笔记的后半部分是关于闷油瓶在每次施蛊前后记忆的恢复情况及周期的记录。记录中提到，虫子吸完血后，人体将进入一段严重贫血的虚弱期，一直持续到记忆恢复，而我的名字高频出现在每段记录的开头，不知是用来强调还是克服恢复时的瓶颈，反复加重的下划线几乎穿透了纸张。
我合了笔记，不愿再看，而闷油瓶自始至终未发一语，神色很是复杂，似乎是在诧异自己竟然会为某个人做到这种程度，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这已经不是感动或是生气的程度了，我心里清楚得很，只要是与我相关的事，不论前路如何凶险希望多么渺茫他都会去做，这就是张起灵。
而我也是一样。
“他一定比你更加迫切地想要记起你。”
临走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小花突然对我道。
我把笔记本盖在脸上。
失忆、恢复，贫血、疗愈，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的轮次，闷油瓶就靠着反复强调书写我的名字一个人在山里熬了半个月。我忽然想起那年长白山上的一路送别，想起他在青铜门里的十年光景——我一直想为他分担些什么，却始终拗不过他的执念。

除了等，还是等。
我叹了口气，揭掉笔记本，正巧看到闷油瓶站在门口，轻轻扣了扣门。
那天通过笔记了解了自己失忆的始末后，闷油瓶对我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怎么说呢，有点像我俩还隔着那层要破不破的窗户纸时期，做点什么事都要寻个合理的时机。我有一种感觉，闷油瓶在测试自己能够接纳我到什么程度。
“去钓鱼吗？”他问。
这不，时机来了。
出门前我特意带上了胖子炖的乌鸡汤，闷油瓶的脸色还很差，外头天气又不阴不阳的，免得再过了寒气。
我在河边支了个砖灶，坐上盛着鸡汤的砂锅，热好了打算叫闷油瓶过来喝，回头看见他垂着钓竿，正在闭目养神，我拿了个马扎坐去他旁边，望着河里的浮标发呆。
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一直没问过闷油瓶记忆有没有恢复恢复了多少，光凭他看我时那种平淡如水的眼神，就知道还有好一段时间可等。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我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闷油瓶起的心思，他又是什么时候看透了我心思却还一直装作毫不知情的，总之等我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关注多到不正常的时候，就已经陷进他缱绻的目光里无法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