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刀(2)

此时柿子尚是青色。正当晌午，墨绿的树叶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油亮。只见叶间一团红云晃动，忽左忽右，时隐时现，原来是一个红衣女子在摘柿子。这女子十八九岁年纪，容貌俏丽，在树杈间闪转腾挪，脚踩手攀。身形很是灵巧。她目光在枝叶间找寻一周，见头顶一根枝子梢上，有几个柿子已转了橙黄，眉目顿喜。女子认准了方位，足下用力一踩，身形跃起，双手急出，一把抓住树枝，身子一荡，已经骑在了那枝子上。跟着她顺势一压，枝子吃力弯了。女子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钢刀，偏找那弯曲处，腰间使力，手起刀落，竟将枝杈整根砍了下来。这女子左手抓着一杈柿子，朝树下叫道：“接好了，负心汉！”

原来树下站着一个男子，二十出头样貌，身穿一件蓝衫，正仰头看这少女摘柿子。听少女招呼，他伸手接住那一杈柿子，哈哈一笑，喝一声道：“好一招“明月别枝”！殷小婉女侠身法高妙，刀法精绝！”然后低头抚了抚断口，“换了别的刀法，决不能砍得这般细腻。”
树上少女便是殷小婉，树下的男子名叫杨重山。两人是一对私奔的情侣。
殷小婉知他是逗自己，不喜反嗔。哼了一声。“负心汉又懂什么刀法。人外人，天外天！我爹说，江湖上的各门各派，不身怀绝技怎能开宗立派，绵延不绝？单论我刚才这一劈，若是龙虎门的解牛刀定是站了乾位，转身去解它的双肋，若是飞燕派的细柳刀，定是躬身反撩它腋下，若是武当派的无垢功，定是拂尘击它大椎...”殷小婉边说边比划，打的树叶扑簌簌往下落。其实各派武功变化颇多，随机应变，未必便真依她口中所道的招式。更何况一根树枝，哪来的什么脖颈、腋下，也不必用到什么高强武功。殷小婉只为斗嘴，把她爹教她的话一通照搬。她年级尚小，更不会别派的拿手绝学，只是随意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