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琴】是我在做多情种 第二十五话：碎心碎意(2)

待希矜离开后，方毅才收起他那张阴郁暗沉的神情，他本该就这么做的，可是为何他现在心里有种失落落的惆怅？他伸出手来，摊开掌心，想挽留那离去的身影，可自觉一切都是渺然的，停在半空中的手抖动着，五指颤颤巍巍地收缩起来，慢慢地放下。
咬紧牙关，双手成拳摆放在身侧，他努力地把自己的情绪给安抚好，但是好像弄巧成拙了。闭上眼，黑暗中，到处浮现的都是少年的身影和他们相处在一起的时光，果然越是压抑，就越是不舍……目光垂下，扫射到那扔在地上的轻刃，他忽感身子一阵软塌，愣是让后背倚靠在朱墙上，任由不明的思绪将自己逐渐占领……
“一切都结束了，矜儿……对不起……”
————————————————
冷雨凝聚，清风袭来，连同脸上的胭脂泪也一起飘散在孤寂的海面上。细雨如不请自来的客人，滴滴打在了地面上，把已是冷清的夜给推向更冰寒去。尤其是那孤身一人，走在海岸边的少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湿透的。
银白色的月光都洒在他素白色的衣装上，透出少年从内到外满满的伤怀感。从远处望去，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走起路来一飘一忽的，抖动的身躯显得他很是无助、无奈、无力。忽然，一阵强风夹带着冷雨尽数往他这儿袭来，柔顺的发丝飘逸了起来，凌动的长袖亦是如此。

这一掀，挡住脸的发丝都被刮到耳后去，这才看清楚少年此时此刻的神情。
黑曜的铜铃大眼中盈满了层层波光，一行又一行坠下的泪，划过了脸庞，和迎面而来的余地交织在了一起。夜雨再怎么冷，都敌不过他内心中拂过的寒意，撕心裂肺的痛，一步又一步地加剧在他的身上，直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双肩向内聚拢，伴随着一口口的喘气，他拿起双手，捂在嘴上，压抑着脆弱的呜咽声……
他明明都已经那么表态了，狠心地践踏着自己的自尊，侮辱含辛茹苦养大他的爹爹，把自己给贬得那么一文不值，每一字一句都是锥进心里的痛……他应该恨他的，可是，可是，为什么这颗心还是会想要向他倾去……
理智是清晰的，心却是被恋情给驱使着，他果然就如师父、云岚、和方毅口中说的自作自受吗？明明都已经有那么多人告诫他，要他小心，别太认真了，可为何他还是深陷了进去？他明明内心深处就知道这段恋情会是无疾而终的……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奢望着什么啊……
他爱得好累，好痛……他到底是有多愚笨，正就像师父和方毅口中说的那样，他是那么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