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冷冽之人》【序】【塔露拉 X 恶灵博士】(2)

“混账，住口……”
“难道不是你将自己的亲信，留在他的身边作为使者，那么卡兹戴尔的妖王又怎么会找到渗透的机会？难道不是你的信使将你的队伍视作第一归宿，又怎么会在利益的诱惑之下投向妖王的诺言？你的信使并不忠诚于你与他的盟约，忠诚的是你，你的游击队，还有自己的欲望与安心感。他崇拜你这位偶像，所以他为自己和我的朋友招来了致命的灾祸。”
“住口。”
“塔露拉，塔露拉，我的女儿啊——你要明白这世上并非所有感染者都值得拯救，也不是所有感染者生来就有资格践踏他人而活，或者拥有统治他人的可能性。你承认有人与生俱来统治的天赋，那么为什么不承认有人与生俱来奴隶的卑微？其实，在人类的深处，都烙印着作为奴隶的痛——醒醒吧，塔露拉，你是前者，你要承担天命，代替那些无法统治自己的人统治他们，让每个人的人生变得有意义。”
“住口！”
塔露拉喝断了科西切喋喋不休的议论。
“……为什么要我继续听你那丑陋而恶毒的演讲？它的每一个字都充斥着肮脏的……”
科西切的幻影单膝跪地，扶住塔露拉的肩膀。
“——肮脏的事实……既然是事实，为什么你要再说一遍，让我……”泪水与寒霜模糊了视线，塔露拉攥紧手指，狠狠地敲击额头。指节按压的阵痛缓解不了更深的苦闷，她现在想砍点什么、烧点什么，哪怕是砍自己、烧自己也好……她需要有更痛的折磨来缓和已有的折磨，“……让我……让我……”

哽咽让话语不再能继续下去。
“你没有错，我的女儿。你说的句句都是公理，我的朋友也为了公理而奋斗至死。公理与正义如此伟大，值得让人前仆后继。可是，侍奉公理的人需要明白，世上还有许许多多违背公理的人。若是以坚持原则对付毫无原则，不以智脑与豪腕让罪恶屈服与毁灭，那么信奉公理的人终究会以自我的灭亡来证明真理的永恒与完美。”
“我……”
“你想两全其美，是不是？你想要正义与公理，还要征服罪恶与罪恶滋生的土地。”
科西切的虚影越发凝实，锐利的蛇眼审视着塔露拉。
“把正义留给最值得拯救的正义者吧！你知道我们应该拿起什么来保护那些最值得保护的人！即便你没有资格选择谁死、谁牺牲，你仍然有资格选择谁受保护、谁不牺牲——我的女儿，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原则会受你的敌人利用，你的仁慈会成为无法预估的残忍。当你放下对统治者来说最无需的道德与正义，那么你才能化作道德与正义的利刃与坚盾，你就会明白君主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停下！……停下吧，科西切……”
鲜血自掌心与额头簌簌而下。
“……我已经知道了……我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