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同人•许墨】但愿长梦不复醒(2)

“……真是抱歉。我只是发现老板娘好久没来店里了才问您的，原来……”
“哎哎，别这么说，老头子我不要紧。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1】人且偃然寝于巨室’……人各有命，我那老伴儿的病总也治不好，成仙去反而更轻松嘛。”老板三下两下打包好糕点，递给许墨。“给，现烤的，栗子也是鲜的！”
“看看我这一身衣服，这可是你们年轻人最流行的，什么来着，对，复古风！上个月老伴儿给网购的，她自己还买了一套，又拍了写真……唉，她穿上那身裙子真就像仙女一样……怪不得先走一步啦，那是回天上去喽……”
许墨耐心地听着老板絮絮叨叨，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糕点盒。他觉得自己的形神正缓缓融化进面前的灰白视界里，但老板的一句话把他拉了回来——

“……虽说是老了，可我家那位就是不允许我早早找她去。老头子我在人间还有一大把事情要打理，总不能因为什么，个人情感，就，啪！撒手去也！这叫不负责任……”
不负责任……是啊。
许墨回过神，发现自己抱着糕点盒走在细雨中。刚刚和熟人寒暄的片段并未在脑内留下痕迹，唯有那位老板说的“不负责任”如万钧雷霆敲醒了他。
三天前在医院，女孩是在弥留之际挣扎着为他戴上戒指的，之后便撒手人寰，医院尽了全力也没有抢救回来。当时所有的医护工作者都看着许教授在女孩床前单膝跪下，拉起她尚有余温的手，为她戴上一枚戒指，又与她十指相扣。
他眼睁睁地看着世间唯一的色彩就这样淡去、归于沉寂。
时间仿佛静止。直到女孩的手和戒指一样冰凉，许墨才静静地站起身，向医护人员们道谢，并着手处理女孩的一系列身后之事，第二天就去正常工作了。只是接下来去大学讲授课程似乎不太顺利，不少学生都在暗中吐槽许教授讲课变得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