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启程的风（第三章）(3)

“连奉献精神也抛弃了吗，你这种东西，干脆消失了清净些。”
人心真是神奇，明明周围一派祥和安宁之景，天气也与平常无异，但那颗小小的心里却能像是掀起了海啸一般，折磨鼓捣得人不得安生，这份痛苦与挣扎也无法传达给他人。
就在此时，叶藏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浑身一颤，继续向前走着，又装作不经意地迅速向后瞟了一眼，在他后方大约六十米处有一对情侣正向与他相同的方向走来。
叶藏本来走在人行道上，右边是铺了沥青的马路。他默默地走到路的另一边。没有了路灯的关照，他觉得自己披上了黑夜的面纱，同时也有些寒冷。

他本打算等他们超过自己再继续往前走，但驻足不动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目光，于是还是决定继续前进，但他竟突然忘记该怎么走路了。
“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来着……膝盖该弯曲多少角度合适呢……是前脚掌着地还是后脚掌着地……步幅要控制在多少呢……两腿之间分开多少才不会显得粗鲁呢……脚尖要一直朝前吗……”叶藏在高中时期曾不幸在上学路上被一辆货运三轮车撞倒，导致左腿膝盖以下的部分有些变形，因此在人前走路成了一件十分难堪的事情。
叶藏只觉如芒在背，他急得满脸通红，却只能任凭时间缓缓流逝。他似乎听到了背后的嘲笑声，却无计可施，羞耻占据了他的内心，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已经被逼得濒临破碎了。即使没有镜子，叶藏也能知道自己已经涨红了脸，他甚至怀疑身后的人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头上冒着热气了。这是不亚于之前的煎熬。“在夜里撞上这样一个走路姿势奇特的人，他们想必会被吓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