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梦：无动于衷的爱（上）(3)

现在正是吃饭和住宿的高峰期，匆忙的客人络绎不绝，不过也有一些无所事事的浪人趁虚而入，腆着脸来讨一碗浊酒喝。
还是和之前一样。小妖怪这样想到。
跑堂小弟风风火火地穿梭在人群之中，送去了一桌菜肴，又要领着一批房客，就连他自己或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忙什么，或许，他只是在跑，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究竟在忙什么。尽管如此，每次与小妖怪擦肩而过时，他总是会不自主地去瞄上两眼，甚至可能会停下脚步。
“美的东西，只要是你觉得美的东西，无论怎样，你都会在心中为她腾出一个位置。”苏柏卡在为了“套取情报”而向老板娘搭讪的时候说过这句话。
小妖怪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只是他，似乎所有见到过小妖怪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石上丛生树——”楼下卖唱的吟游诗人开始了他的弹奏，配合着手鼓的欢悦和热闹非凡的大堂，竟让人有一种登上某种庆典的错觉，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正处于和邻国交战的国家所有的安详。
“繁开马醉花！”
“好诗，好诗！”喝彩声不绝于耳。酒杯碰撞的声声清脆宛如少女腰间别着的银铃，跑堂的吆喝，掌柜的算盘，客人间的争执，食客的催促。

这景象，竟如此眼熟。小妖怪隐约感觉自己见过，甚至可能也曾是其中之一。小妖怪越来越确信门的后面，便是记忆的线索。当务之急，还是需要从一切可疑的地方着手——那些从未再走出房门的客人。
跑堂的小弟又被招呼过去，继续让自己无忧无虑地忙了起来。无了阻挠，其他的客人也都去吃饭了，现在正是查证的时候。小妖怪很迅速地溜到了房门外，准备戳开窗纸，窥探一番，但是在大堂里骤然寂静的瞬间，小妖怪本能地停下了悬空的手指。
“赠君聊折取，君已去天涯。”吟游诗人醉醺醺地唱完最后两句才脱离出醉意，或是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说话。
小妖怪走到扶手边，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向门外，但小妖怪无论怎么看，外面都没有任何异常。然而大厅的异常与外面的无异常所构成的画面着实令人感到诡异。小妖怪正想逃之夭夭，忽然，一只手轻轻地放到了小妖怪的肩上。
现实的诡秘与对方的未知将会催生恐惧。小妖怪的恐惧催促着本能，迫使小妖怪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握拳，即将打中那人的肋骨。
“喂喂，不要太紧张了，是我。”苏柏卡慵懒的声音传入小妖怪耳中，小妖怪的拳劲也被苏柏卡单手化掉，“拳头倒是挺有力的，看来身体恢复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