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 楔子(2)

除了几件玩具，在最下面还有一封信，一封写给他的信。心无负担的展开信，是熟悉的飞白体，但并非棠樾的笔迹。面无表情的看完，润玉执信的手燃起了火，将信烧了个干净，徒留了些灰烬在桌上。
何为悔？何为愧？何为憾？
可世间，后悔无门，愧对无用，遗憾无法。
简而言之，说什么都迟了。事已至此，自然也就无说的必要了。
这万万年来，他先后得知了锦觅、旭凤、棠樾身死的消息，可无一次令他感到与其它仙家逝去有任何区别。时日久了，他们自然和其他人也就没分别，不过都是仙人罢了。
伸手在桌面上抚过，被烧成灰的信和那个小盒子便都不见了。既然人都已没了，那么物也勿需留了。
收拾干净了桌面，润玉重新执起书，似乎任何事从未发生。
时光如流水，似是眨眼间就又过了万年。润玉步下桥，坐于树下，幻出酒盏，对景浅酌。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突发其想：若一切回到原点，是不是任何事都会不一样了？

这个念头刚起，润玉一愣，但是随即便笑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活得太久抑郁了？连这种可笑的事都能萌生了？就算一切回到原点又如何，还不是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了？
润玉笑着摇头，笑自己的天真。推盏起身，离开此处。
又恍惚过了不知几何年，那个偶然出现的可笑念头又浮现于脑海，这一次润玉凝眉。为何又忆起了这个？现今四海升平，一切皆好，为何他还会这般想？
伸手抚过冰冷的人鱼泪，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恢复了往昔宁静的思绪。他是个向往静寂的仙，又何必再寻苦恼？
然，心中如此想，脚下却另有想法。穿越了大半个天宫来到九霄云殿后身儿，面对一面墙，润玉伸出了手。法力的加持下，这面高耸的墙上瞬息便出现了一条幽暗的小径，只是不知通往何处。
踏上长了些许青苔的石板路，沿着小径向深处走去，入口则在润玉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后而无踪。
也许，他该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做，以用来打发无聊而漫长的神生。仰头望着面前巍峨的殿宇，看着上面遒劲有力的字迹——时辰殿，他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