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玉秀】予君(5)

马蹄不停。
“等等！”小钰袖展开双臂拦在了车前。走马被老管家喝停，那公子明显是被拦了路不高兴，气呼呼掀了车帘：“小孩子滚开，不要闹事！”
“分明是公子你闹事在先！”小钰袖气鼓鼓道，“我若不拦下，只怕他们会受了你这车马践踏！”
“呵，”公子哥笑得轻狂，“这样的东西，不就是拿来践踏的？生下来就低了人不知道几等，他们也配得到本公子的交子？我看你穿着不简单，快快滚开，不要挡我兴致。”
“你们快走，不要抢这钱了！”钰袖匆忙回头去劝地上打成一团的乞儿们。乞儿们没有理睬，只是继续抢打。那公子哥继而一笑，马夫会意，扬起鞭来。
“小姐小心！”老管家惊吼。
烟尘过后，老管家吓坏了冲去看钰袖。只见她跪坐于地，身躯弯下，双臂里护了几团挣扎的东西。她低头闭紧了眼，有些泛白的发髻已经碾乱，坠着玉珠的发簪歪斜，伴着发丝间渗出的血，便知道发簪尖端已经刺入了头皮，天青色褙子上印着黑乌乌的车辙印。
而她身下的乞儿，完好无损。
“呦，毅力真是不错，”公子哥远远探出了头，“但是小孩，你请务必记住了，你这样执着的正义，是没有几个人敢跟待你在一起的。有些闲事，劝你还是不要管为妙啦——”

绝尘而去。
那一日回府都是摸的后门，恳求老管家不要告诉爹娘，并且自己笨手笨脚处理了头上的伤。对于练武的她而言车碾的确没什么，但还是会痛的。
更痛的是那公子哥的话。
他说的没有错，正是因为自己的仗义执着，得罪了左邻右舍许许多多人。不巧的是那些人皆是拉帮结派了，所以每次出门碰了面，就像透明人一般被忽略。他们避她如避鼠，到了茶前饭后又忍不住那她出来说笑消遣。
“她说什么？本小姐做的不对？就因为本小姐拿裁缝店的人刁难？呵，用那群贱民的尊严讨本小姐开心不是荣幸么？说我仗势凌人？她还真是良善！”
“我揍那个穷鬼怎么了？碍她什么事了？怎么哪里都有她？！真他妈的多管闲事！”
“我当街骂我家下人怎么了又不是挡她路了？干什么来教训我？她也配？！”
“哎呦呦，装的是好人，也没见她白家做什么救济，她有什么资格狂？！”
“看她家全是白头发，跟妖精一样，真是晦气！”
……
就算是赞同她的人，也不敢在她难堪时，出面来帮她一把。